在深圳 食性不改 －－－毕业两年记——石头拌饭

    前几天和同事们吃得韩国料理是在一家韩国大妈开的小店吃的。深圳南头仓前锦福一带，地面比较背，在林立的高楼饭店后面。外面看更像是东北菜馆。只是门口几个韩文字和店内桌面所带的烧烤炉子能透露出一点异国的情调。在刷上油的“壁子”（应该是这样写，就是烤肉的盘子，上有空隙）把肉一贴，嘶嘶的冒油声不绝于耳。诀窍就是一定要把肉给摊平，不要把边缘给卷了。不然就会出现中间都熟过头，但是边缘却夹了点生。当时我就想起前几天和朋友们在元太祖吃火锅＋烤肉，实在是粗放，肉扔在铁板上就不多管了，生的倒没吃上，大多是太老了。可能是因为当时是Buffet的缘故。  
  
这个韩国料理店的烤肉首推是羊肉吧（肥牛就原不如小肥羊上面卖的）。烤出来蘸上特制的酱和孜然粉末（烤的时候捻一些细盐撒上表面）就非常可口了。各种凉菜也是做工精细的，不说远的，拌桔梗的味道就比当年最爱的海大门口大家乐的好！吃起来软脆适中，天然辛辣口感被酸甜的橙色汁水中和得恰到好处。东北拉皮质地爽滑弹口，一筷子下去用力揪出压在最下面的长长一条，也不见断裂，“嘣”地飞将出来。
  
凉菜中最妙的是香拌明太鱼！明太鱼是一种鱼干，口感更像广东人吃的柴鱼花生粥中的柴鱼。没吃过的人也应该能从名字里面领略到一些，吃起来像柴嘛。但是拌到桔梗芝麻鲜汁泡菜中，干枯的鱼干吸饱了精华便如获重生，既有海水咸鲜味道又拥有辛辣刺激感觉，口感也变得分外丰富。咬起来就好像会在你口中左冲右突一般，极尽美味更带给食家欢愉情绪。
  
但是！大家注意这一顿韩菜的王者不是冒油的烤肉不是鲜美的泡菜甚至不是多汁的韩国柴鱼！而是一碗饭！韩式石头拌饭。点菜的时候老大先给老板说了要一个石头拌饭，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呆子一样没有留意到。正当我们在忙着往嘴巴里面扫烤肉的时候，伙计把一个黑色大碗用同一色系的垫板托了上来小心地放在桌上。和喷火的烤炉相比，这个外裹黑釉的石碗散发着的是另外一种热情。这种热情含蓄而内敛，只是碗内贴壁的香米发出的低吟和漫漫的水雾可以让我们窥到一些。从碗口看进去，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半凝的玉子，如脂玉的蛋白上或浮如托地镶着吹弹可破的餭。玉子之下隐约看到桔梗、蕨、甘笋、海草、茶树菇、细碎肉丁等，各色掺和呈现于冰清玉子之下，显得热闹铺张。最贴近高热石碗壁的是香米，白是一色、润又是另一色，愚笨的我是想不到比“香汗淋漓”更适合的比喻了。
  
说明是拌饭，当然是要拌匀各种内涵。随石碗送上的是一个大大的饭勺，想必就是作此用途的。老大也没有亲手去制作，只是客气地请老板娘代劳，老板娘点头正欲动手，门外进来两个女郎，与老板娘以韩语招呼。敢情就是韩剧里面的“哦聂些呦”。搅拌中，玉子崩碎成细碎玉糜，散落消释。按压下，香米肉菜贴壁嘶鸣。最终水乳交融。我盛上一碗，距离愈近热力和香气愈厚重。迫不及待地一勺入口。丰满！桔梗的辛、蕨的爽、甘笋的甜、海草的滑、茶树菇的鲜，再加上包容一切的玉子润泽味道。就是这样，这一口饭包围吞噬了我全部味觉。猛然，一种触感又凌驾到味觉之上。是焦，恰到好处的米焦。浑然一体的味道，被多层次的触感带到不同的高度。让我的味觉在几度的空间中来回穿梭。忽然，我有一些感动。是什么让我如此感动，我注视面前的石碗。是幸福，是像初恋般丝丝入扣的感觉带给我的幸福吧……
  
问一位女性朋友，性和美食她会怎样选择。她说这要看什么美食，什么质量的性。我说那要是水乳交融的饭菜，回味无穷的性呢？她得回答让我陶醉——先共享绝妙的美食,再共创醉美的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