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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帖 2017-03-31 22:3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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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按:虽然号称是一个人的徒步,但其实是请了一位尼泊尔人做向导兼背夫的。这里面主要是两个考虑:一个是年纪大了,确实很难把所有的行李都背在身上;另一个是独自出发确实有安全的隐忧,特别是山(大山和大江大海一样,静谧时有静谧之美,狂怒时可以随时吞噬人命)里的徒步,尤其在阅读了《LP--尼泊尔》(作者特别强调不应独自徒步)之后,更加重了这种担心。事后证明这两种考虑都是有道理的。
 
最初,尼泊尔在我出行目的地的清单里排名并不靠前。然而,2016年下半年的某日,和朋友在上海闹市区的巨鹿路上的Nepali Kitchen(店名就是这个,直译成“尼泊尔厨房”)吃了一顿尼泊尔餐,立时撩起了尼泊尔行的兴趣。



于是慢慢地在网上研究尼泊尔的游记。由于有几天年假必须在2017年3月底起用掉,在仔细研究了各种出行的可能性和性价比后,最终决定去尼泊尔徒步,而线路就是那条号称全球最美十大徒步路线之一的安娜普尔娜大环线(Annapurna Circle Trekking)。有人说这条线路很简单,有人说也不是那么简单。以我自己的事后经验谈,这事犹如“小马过河”,和每个人的体力及经验有关,但是三月这个季节绝不那么简单,有很大概率是下雪的,至少我走的2017年,包括我查看的前三年(2016、2015及2014)的三月游记,都是有大雪覆盖的。有无大雪,徒步的难度明显是完全不一样。下文我会详述。此外,仍需强调的是,网上的游记由于事主多半只是去过尼泊尔一次,他的经验无疑是无法成为普遍经验的,个人意见是,一本《LP》更有助于行程的周全准备,至少对我而言,确实如此。虽然,《LP》对餐饮住宿的推荐绝不可尽信(下文详述)。但,整本书的描述显然比只去过尼泊尔一次的游记要更为详尽,更为细致。
 
为了准备这次尼泊尔徒步游,我(也算旅行达人了,只是纯户外玩得少)额外准备了许多衣物和装备。事实证明,大部分东西都发挥了作用甚至关键作用,只有一条软壳裤还有遵《LP》之命的求生哨(也庆幸)根本没用上。
 
下面是我装备清单的一部分:
 
1. 头灯  ---  翻越5416米垭口的那天要天亮前出发
2. 手电筒 --- 同上
3. 围巾 ---  防尘保暖
4. 护膝 ---  上山下山的保护
5. 1L水壶 --- 徒步时可以随时喝上热水
6. 太阳镜 ---  防雪盲。确实派了大用处,否则我可能走不下来
7. 净水片 ---  似乎没起大作用,还是拉肚子了
8. 睡袋 ---  山里的很多小客栈估计被子是几年洗一次的
9. 登山杖(2根) --- 派了大用场。有它们我还摔了不少跤,没它们不一定走的下来
10. 绒帽 --- 保暖
11. 冰爪 ---  起了一点作用,特别是在翻过垭口走下坡路的时候
12. 防晒霜 --- 抹了,可还是晒伤了
13. 黄连素和牛黄解毒丸 --- 拉肚子的时候,两个药混着吃,效果似乎不佳。后者我是看一位网友的游记而买的。他是一吃即止泻。难道效果因人而异?
14. 《LP--尼泊尔》2016中文版 --- 很多信息很有帮助,不管是实用信息,还是景点的人文介绍
 
D-1  3月10日
 
这趟行程从上海出发开始就小状况不断。
 
提前一个月订了3月11日昆明飞加德满都的东航航班MU757。查看了过往的航班记录,发现上午从上海虹桥飞昆明的东航航班有很大可能延误,决定提前一天飞昆明,以免赶不上北京时间下午14:35的MU757。
 
坐了最晚的一班MU5814飞昆明。航班照例地延误。起飞就晚了一个小时,到达昆明长水机场时已是近凌晨两点。想着就在机场糊弄一晚上,就在携程上订了个便宜的(135元/晚)机场附近的(说是8分钟车程)所谓“德尊商务酒店”,而且说好要接机的。然后下机后,打酒店的前台电话,居然打不通了。有点着慌,于是打携程的电话求助。好歹在携程的协调下,有个自称司机的人给我回了电话过来,叫我到出发层的3号门等。拖行李至3号门,给彼司机电话,彼说“请等十分钟”。结果等了三个十分钟。其中和彼电话好几个,彼态度不错,称“再等几分钟”。叫人想发火,却又无处发火。三十分钟后,一辆小面终于到了,然后机场门口十几个和我一样等了许久的客人带着行李填满了整个车厢,疲惫地向酒店驶去。可是说好的8分钟车程最后变成了近25分钟。终于到达酒店的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半。老板给了我一间大堂旁的所谓单人间,吵得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第二天上午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这所谓的酒店其实是机场附近村寨里的农民房。要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也真是无话可说。回来的那天我吸取了教训,订了就在机场跟前的百事特悦航酒店(550元/晚)。贵是贵了点,可时间是有保证的。机场门口的接机车是每20分钟准时出发的,车程也不过三五分钟,更别说酒店的设施远胜农民房。
 
D0  3月11日
 
早早离开农民房赶到机场,办好所有登机手续,慢慢等待登机。稍微延误了一会儿之后,MU757离开昆明,飞向两千公里之外的加德满都。向空姐询问这条航线是否能在空中看见珠峰,答曰“相距较远,看不见”。
 
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多,正常应该降落的时候,空姐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由于加德满都机场天气不佳,我们的航班不得不备降印度的加尔各答,并等待后续的天气情况。卖糕的!这是要闹哪样?!可是天气毕竟是非人力可控,只好接受这一事实,并安慰自己说:算是免费印度游。
 
问题在于,到达加尔各答后,印度人可并不那么客气。由于我们一飞机的人估计绝大多数没有印度签证,因此,当飞机停在停机坪时,机组明确告知,我们所有乘客只能在飞机上坐着。而机组,一是等待加德满都机场的通知,二是加油。
 
在飞机上枯坐了几个小时以后,空姐告知,加德满都机场已经具备降落条件,我们的飞机也已经准备好,但由于加尔各答的印度工作人员未找到正确的飞机牵引车,我们仍需等待。言语之中,对印度人工作效率的低下不无埋怨。好嘛,我还不算正式到过印度,已经领教了久仰的印度人此类的名声。
 
又等待了近一个小时以后,飞机终于在正确的飞机牵引车的牵引下离开机位驶向跑道,起飞向我们真正的目的地加德满都飞去。就在向加德满都机场降落的过程中,我看见飞机右翼(感觉是喜马拉雅山脉的方向)的远方云雾中,依然雷电交加,于黑暗的夜空中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在历经了这一个个小插曲后,我们的航班终于在当地时间九点左右降落在了加德满都特里布汶机场(以20世纪50年代的前国王命名)。机场是想像得到的落后---根本没有廊桥,所有航班都停在停机坪上,乘客必须坐摆渡大巴。
 
坐大巴到到达口。下得车来便看见一尊佛像,上面用英文写着“欢迎来到佛祖的国度”。虽然,释迦牟尼是出生在尼泊尔,但从历史人文的传承来说,他应该算是“印度人”吧。我心里嘀咕着。不过,谁有在乎呢?特别是对于尼泊尔人来说。到达口的另一侧还有一尊塑像(原谅我不认识),后面用各种文字写着“欢迎”,其中就包含中文。
 
顺着看着都简陋的机场通道一路前行,走到了入境大厅。由于指示牌不是很清楚,于是和一堆中国人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填好入境表,又研究旁边的几台机器(后来有人说那是打印照片的,像我这种现有照片的根本不用管),然后又去写着“落地签”的窗口排队。等排到我了,工作人员一看我的中国护照,说“你根本不用排,这里是收费的,你直接去那边的窗口”。走到那边的窗口一看,上面写着“外交签证”。乖乖隆地动,尼泊尔对中国游客还真是友好。工作人员拿过我的护照,很快帮我搞定了免费落地签。我还准备去另一个窗口办入境手续,这位工作人员大手一挥,“你可以过了”,然后我就稀里糊涂地入境尼泊尔了。
 
拐弯下楼,行李提取处看起来也是乱哄哄的。等到了托运的大包出来,拎上就往机场外走。在出口处的外币兑换处用100美金换了尼泊尔卢比(好像是1比103吧),然后就看见了攻略上说的所谓“pre-paid taxi”了(到泰米尔区日间要价700卢比,夜间要价800卢比。据说机场外的所谓local taxi只需400-500卢比)。这么晚又这么累了,我也无心走出很远去找local taxi了,叫了辆pre-paid taxi直奔泰米尔区。这当中,和我一起从机场上车的还有位自称是旅行社的人,名叫Giri。看过攻略,知道这是旅行社的推销手段,所以我也不担心,听他一路和我瞎侃。然后到了泰米尔区,Giri还帮我背包一起找酒店。看他的诚意,我告诉他当晚我很累没精力再和他聊了,请他第二天一早八点到酒店来找我。
 
我先是找的《LP》推荐住宿清单上的第一家Hotel Potala。便宜是便宜,老板给了我个12美金的价格,比《LP》上还低。可是客栈旁边就是酒吧,震耳欲聋的迪高音乐声想必会放到很晚。我立刻决定放弃。走到了几步之遥的也是《LP》推荐的同时很多中国人选择在蚂蜂窝上也可订的Ambassador Garden Home。后者确实闹中取静,仿佛将夜生活的喧闹都挡在了外面。值班经理(我一开始以为是老板)给了我个很低的价格---32美金/晚,加5美金含早。老实讲,这个价格确实低,比《LP》上的指导价及蚂蜂窝上的可订价都低不少。可能是淡季的原因。


 
立马住下。在等待房间的过程中,稍稍看了下酒店布置别致的迎客室。我和值班经理开玩笑说,“听说老板的祖父是大使?”。经理笑着指着一幅画像说:“就是他。曾经是清朝时驻中国的大使。”呵呵,还真是看不出来。
 
将背包扔在房间里,走进热闹的泰米尔区找东西吃,毕竟这一路的折腾,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彼时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多,似乎正是泰米尔区夜生活最嗨的时刻,泥泞的小土路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在一个卖鸡肉卷饼的小店里点了个招牌鸡肉卷饼(265卢比/个),味道相当不错(后来又吃了两次)。递了张1000卢比的钞票给店主,他抱怨说金额太大,我笑着说,“刚到尼泊尔,只有这么大的票子。”旁边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孩也笑着点头称是。
 
呵呵,这样的尼泊尔,这样的加德满都之夜。
 
     爱谁是谁 2017年3月31日

reisender 于 2017-04-02 20:28:16 编辑
 
旧帖 2017-03-31 22:46:57
Post #2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旧帖 2017-04-02 20:58:39
Post #3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1 3月12日
 
虽然昨天折腾到很晚,可是这一早依然很早醒来。想想还是在酒店吃早餐吧,外面除了鸡肉卷饼估计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好吃了。平心而论,5美金的早餐还是有些性价比的,有咖啡、果汁,有煎蛋、烤肠,有果酱、面包。
 
吃完早餐,Giri也到酒店来找我了。跟随他去了相隔不远的他的旅行社办公室。和他大概了说了下我对行程的看法,然后他给我排了个计划,并大致算了个价钱:
 
1.3月13日包车到Behi Sahar,然后换乘当地越野车到Chame
2.3月14日正式开始徒步,Chame到Pisang一天,Pisang到Manang一天,Tilicho Lake三天(我是很想去看看这个冰川湖的,结果后来由于大雪封山,最终没去成),Tilicho Lake到Yak Kharka一天,Yak Kharka到Throng Phedi一天,Throng Phedi翻垭口到Mukinath一天,Mukinath到Jomsom一天,Jomsom飞Pokhara一天,Pokhara回加德满都一天。向导兼背夫每天20美金,一共12天,共240美金。
3. TIMS卡10美金,ACAP(安娜普尔纳保护区)门票20美金。Jomsom飞博卡拉机票110美金(另加给向导的路费20美金。一开始Giri让我出向导的机票,我争论说,他完全可以坐车回博卡拉。后来Giri号称自己出钱帮向导买了机票)。从加德满都到Behi Sahar的包车费用90美金,到Chame的越野车费用两人共40美金。我从博卡拉回加德满都的Tourist Bus车票30美金。
4. 所有费用一共560美金。谈定价格后,Giri突然提出,要加税费13%。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断然拒绝。他看我态度坚决,于是妥协说,各出50%吧。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最后价格是596美金。我给了他600美金,他还装腔作势地说找不出。我说,不用找了,无关紧要。
 
首先,我是确定要找向导兼背夫的,问题只是在于要找到我信任的旅行社和信任的人;其次,除了最后添出来的所谓税费,Giri列出来的其它费用应该说都还是可信的,包括那张机票。向导兼背夫每天20美金的费用也很靠谱。Giri要做的,只不过是说服我信任他。这当中,他展示了他的办公室,展示了他和其他西方游客签订的其它合同,加上他确实挺能说(而且估计为了拉拢中国游客,他还在手机上装了微信),最后说服了我。
 
最后,我递给他600美金,开玩笑说,“你可把我的钱包搞空了。”然后约定傍晚五点再次碰头,让我和我的向导兼背夫先认识一下。临出门前,他提醒我,今天是Holi -- Holi,一定要注意。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又说了个词“Color”。我才反应过来,竟然是洒红节。要知道,我根本没有刻意为了洒红节而来。也算是巧了。
 
从Giri的办公室出来时,大约九点刚过,街道上的人群还不多。我决定先徒步去加都西面的猴庙,因为《LP》上说,不过两公里多的路。穿行在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正是我很乐意做的事情。事后发现这不是个聪明的决定。两公里的路虽然不长,可是加都的指路牌几乎没有,完全没有方向感;此外,虽然是首都,加都的路况一塌糊涂,很多地方都是土路、烂泥路,要么尘土飞扬,要么烂路难行;此外,这一路过去的景致也没什么特色,没什么必要浪费时间在这样的路上。
 
这是事后经验谈。当时,我还是借助手机里的APP--maps.me(这是一个网友推荐的离线地图,整个行程用下来发现值得推荐,定位还是蛮清楚的)和不停地问路,在几十分钟的步行以后找到了猴庙的东门。这当中,当地人特别是十几岁的孩子已经开始很嗨地享受洒红节了。他们朝认识不认识的人声上泼洒颜料甚至水,而自己的脸上、身上也已经五颜六色地挂彩甚多。每当经过这样的人群的时候,我都做出讨饶的表情和手势,请求他们放过我。这样一路行来,倒也确实没有兴奋过头的少年“攻击”我,让我一身“清白”地抵达了猴庙。
 
所谓猴庙是俗称,它的正式名是Swayambhunath。猴庙所在的小山被猴子占据,因此被称为猴庙。在印尼巴厘岛被猴子攻击的惨痛经历让我心有余悸,因此我谨小慎微地避开那些猴子。不过看起来,那些猴子的攻击性也并不强。倒是从山脚开始,被各种当地商贩骚扰,有卖手钏的,有卖画的,很多还会说几句简单中文,而且也确实能看见《LP》里提到的藏族算命先生。顺着猴庙东面的台阶往上走,有些藏传佛教的氛围,因为有白色佛塔,有转经筒,还有写有经文的石头以及代表性的经幡等等。快走到最高处的时候,被工作人员逮住买了200卢比的门票。我故作诧异地问:中国人不免费吗?
 
上到最高处,首先看见的是个巨大的黄铜的霹雳符,据说是密宗里男性力量的象征。有好些个模样看起来像是藏民的信众虔诚地一边抚摸一边祈祷。继而看见地就是那白身金顶的猴庙佛塔,据说在两年前的地震中几乎无损。金顶上那著名的智慧之眼望向四方,守护着加德满都山谷的安宁。而从猴庙所在的平台向东望去,那便是黑压压的一片杂乱无章的房屋,像一块大饼一样平摊在了加德满都山谷里。在加德满都的那几天时间里,包括去到帕坦,巴克塔普尔等说是郊区但其实已经和加都融为一体的小镇,那感觉就是,这大饼就这样摊着,而且摊得乱七八糟,房子看起来很乡土,道路也是很乡土,这首都,不过是放大了无数倍的一个硕大村寨而已。
 
猴庙的周边走着游客、信众,也聚集着卖各类物事的商贩,有卖佛乐的,有卖经幡的,有卖钵的,还有带着墨镜在念经的和尚(真和尚还是假和尚就不知道了)。
 
顺着猴庙顺时针地转圈(藏传佛教讲究顺时针转佛塔),拨弄几下转经筒,拍几张照片,停顿下来观察信众虔诚地点起酥油灯然后跪拜祈祷,感觉这世界如此和谐,却又如此不和谐。和谐地是我这样的异教徒也能和信众共存,不和谐地也是我这样的异教徒在信众的环境里显着突兀,特别是信众们跪拜的时候,游客们是很猎奇地近观、亵玩别人的信仰。
 
还是沿着东面的台阶从猴庙上下来,就在山脚叫了辆正在等客的出租车(加都的出租车都是A0级的小车,估计和QQ差不多大,堪堪能坐4个人吧),600卢比直奔加都南面的帕坦。在后排坐好之后,司机还特地提醒我把窗户关了,因为这一路都是在兴奋地玩Holi -- Holi的人群,他们可不是只袭击行人。
 
帕坦及巴克塔普尔,和加德满都一样都是有杜巴广场(据说是皇家广场的意思)和王宫的。据说是尼泊尔的某任国王将三个王子分封在这三个地方。我很好奇这样的说法,因为这三地相隔不远,以最远的巴克塔普尔而言,就算是古代骑马,从加都过去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路程。而帕坦就更近了,现在几乎成为了加都的一部分。很难想像,这样近的距离,如何分封?
 
不管怎样,帕坦也确实是有自己的皇家之气的。这一点,从刚下出租车的第一眼,便可以明显感觉到。不过,刚下出租车,首先上来的是,操着蹩脚中文的当地人上来问我需要不需要中文导游。被我婉拒后,便提醒我买门票。要门票?到了售票窗口,我又装傻地问,“中国人不免费吗?”答案依然为否,门票价格1000卢比,可也不能算便宜了。更何况,帕坦的那些建筑大部分在地震中被毁,很多在重建中。而皇家宫殿包括帕坦博物馆也完全处于关闭状态。我一开始以为是因为重建,后来有个出租车司机告诉是由于洒红节的原因关闭的。不管什么原因,这1000卢比的门票钱稍微有点冤,即使那些处于半毁状态的建筑看起来也仍是很有韵味。
 
加都谷地里的三处杜巴广场上的建筑美虽美矣,但都是以土砖加木头为主要结构的,再加镀金黄铜的修饰物,不像欧洲的很多古建筑以石头为主要材料,因此才会在地震中损毁严重。
 
杜巴广场已经有很多面部和身上满是五颜六色的青少年正在玩Holi -- Holi。而顺着杜巴广场往前走,大概是在湿婆神庙前的一块空地上,Holi似乎进行到了某个高潮,因为玩家们不是自发地在玩,而似乎是某个机构在组织大家一起嗨。空地上搭起了个小舞台,舞台上放着音响设备和大功率的音箱,舞台下面是一群群已是面目全非的青少年,随着音箱里放出的音乐和DJ的指挥起舞,然后颜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被喷射出来,如雾状慢慢地洒落人群。气氛很是热烈。旁边还有摄像机在摄录。让我很诧异,洒红节究竟是印度教的宗教节日,还是已经已经演变成了全民狂欢的狂欢节了?说是全民狂欢,其实主要还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更加投入,上了年纪的人老成持重,几乎看不到参与其中。




就在经过这块空地的时候,许是有看不过我实在过于清白的少年,趁我没注意,扔了块颜料在我身上,终于“难逃毒手”。我有些生气,可是第一,人转身就跑了,根本不知道是谁;第二,洒红节就是可以这样“胡作非为”,就算知道是谁,可也没办法和他真正地生气。
 
再往前行,是帕坦的所谓金庙(另外收50卢比的门票钱)。金庙是由于大殿前布满的镀金装饰物而得名。在阳光的印衬下,确实金光闪闪,很是耀眼。曾经和一位自称是佛教徒的朋友关于佛寺为何都修得金碧辉煌和佛祖的教义似乎有所违背做过相关讨论。他的看法有点意思,认为宗教只有金碧辉煌宏伟叙事,才能吸引没有太多鉴别能力的普通信众,如果佛教都是低调寒酸惨不忍睹,如何发展壮大?由于我不是宗教信徒,倒也不好置喙。


 
在帕坦的老城又转了几个圈并且再次驻足欣赏了下载歌载舞的Holi -- Holi之后,我搭车去往加都东面的博德纳(Bodhnath)。那里有号称世界最大的白色大佛塔。每天都有数万计的藏传佛教徒包括喇嘛围着它转经。而佛塔周围有几座藏传佛教寺庙,更多的则是出售各种宗教物品的商店,从酥油灯到钵到木鱼到唐卡,五花八门。
 
虽然不是佛教徒,但每次旅行我都入乡随俗,于是我先是在佛塔的外围和普通信众顺时针转了个圈,然后又从佛塔北面的台阶走上佛塔基座,又顺时针转了个小圈。在佛塔的东面有三座高矮不一的小佛塔。在这三个小佛塔的前面,有藏传佛教信徒在磕长头。和在拉萨大昭寺前看到的情形有几分类似。磕长头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呢?


 
从大佛塔出来,在门口叫了辆出租车前往不远的帕斯帕提纳特(Pashupatinath),那里的巴格马蒂河畔有尼泊尔最重要的印度教神庙,也有猎奇人士特别关注的印度教徒火葬台(据说历任的尼泊尔王室大多是在这里进行火葬的)。很多中文的游记攻略里干脆便直接地把此处称为“烧尸庙”。
 
我到达的时候,神圣(但其实肮脏的很的)巴格马蒂河畔正好有两户人家在进行火葬仪式,河两边、桥上布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有外国游客,也有很多当地人。逝者似乎已经在河水里洁净过了遗体,已经用黄色的衣物包裹了起来。旁边的逝者家属正在失声痛哭,哀恸自己亲人的逝去。不远处的火葬台上,木材已经搭好了火葬的架子。走南闯北的我,对这一切也不以为意。这个地球上很多人的生活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和我们能够想像的到的也完全不一样。
 
等到火葬正式开始的时候,我已经把视线放在了其它地方。印度教神庙的主庙是不允许非印度教教徒进去的。来的时候,我的出租车司机建议我自称佛教徒混进去,但走到门口,看见指示牌上明确的说明--非印度教教徒不得入内,我还是放弃了混一混的打算。算了,就在河对面拍几张照片吧。河对面有好几排小的白塔,里面供奉的是林伽(印度教的男性生殖器崇拜)。白塔前有几个做印度教苦行僧装扮的人,嘴里说着简单的中文,招呼我替他们拍照,价格为300 - 500卢比。太贵了吧?我放弃了替他们拍照的想法。也有妇女招呼在额头上点缇卡,我估计肯定要收费的,也予以婉拒。


 
本来还想着在这座印度教神庙附近在逛逛的,看到时间已四点多,想起五点和Giri的约定,还是决定赶往加都泰米尔区,做一个守时的中国人。五点准时赶到Giri的办公室,我的向导兼背夫还没有来。Giri首先向我展示了我的TIMS卡,ACAP门票,Jomsom到博卡拉的机票,以及博卡拉到加都的大巴车票。嗯,效率还是不错的,不是偏见中的懒散。又过了十几分钟,我的向导兼背夫终于赶到了,首先是忙不迭地为迟到道歉。他的名字有点长,为了方便,我征询了他的同意,将他的名字缩短称为“Padam”。和Padam简短聊了几句,知道他做向导已经七年了,因此算是个有经验的向导。问题在于,他的英文似乎不够好,就在我在的这样的场合,他很多话还是用尼泊尔语和Giri说,而不是选择用英语问我。这让我有点担心在路上和他的沟通。不过也没得其它选择了。Giri把我所有的文件包括机票车票等都交给了Padam,并说保管这些东西是向导的职责,然后和我约定明早六点Padam会和司机到我的酒店来接我。
 
告别了Giri和Padam,我看时间还早,应该正好可以走到加都的杜巴广场(从泰米尔区走过去大概700米左右)去看黄昏。这一路走过去,正是加都老城区的市井风貌,很是热闹。唯一让我不爽的是,这一路过去不停地问路,当地人英文不好听不懂我的问题也就算了,可是竟然有人故意给我指相反的方向。说是尼泊尔淳朴,似乎不可下此定论。
 
小费周折走到了杜巴广场,看见王宫的建筑包括几座寺庙大多损毁严重。本来据说大有可观的哈努曼多卡宫处于关闭的状态。而其它的几座寺庙要么处于修缮状态,要么是接近废墟状态。只有还在玩Holi -- Holi的青少年们在废墟的寺庙上继续玩嗨。
 
天色暗下来之后,步行返回酒店,在一家尼泊尔当地餐馆吃饭。这餐馆的生意出乎意料地好,有很多桌明显是操着中文的中国人。我点了个所谓的尼泊尔特色套餐(以后都会经常吃到,只不过价格和里面的内涵不一样)---先是三个MOMO(所谓的藏式饺子)作前餐,然后就是一个不锈钢盘端上来的主食,里面分别是牛肉(可选)、烤土豆、绿叶菜、豆汤、虾片及蘸酱和米饭,已经一小碗酸奶。味道还都不错(后来证明是整个尼泊尔之行里吃的算是比较好的这个套餐了)。意犹未尽,又点了菜单里的一款甜点--“Hello to the King”(相对应的,还有一款“Hello to the Queen”),也还不错。这家餐厅在加都泰米尔区应该算是值得推荐,然而《LP》上并未推荐,遗憾地是,我也没有记下它的名字。虽然后来返回加都,我又去吃了一次。


 
加德满都的九个瞬间:
 
1. 阴与阳       印度教的女性生殖器崇拜

2. 洁与污       加都街头

3. 信与疑       大佛塔佛教信徒磕长头

4. 美与丑       尼泊尔少女

5. 光与影       帕坦金庙

6. 毁与建       帕坦杜巴广场

7. 智与愚       猴庙智慧之眼

8. 乐与悲       洒红节

9. 生与死       印度教教徒的火葬

 
 
爱谁是谁  2017年4月2日
 
旧帖 2017-04-08 16:03:49
Post #4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2 3月13日
 
Giri昨天告诉我说,从Behi Sahar去往山上的越野车一般都是上午发车,午后能找到车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因此从加都去往Behi Sahar的包车必须早点出发,最好是六点能出发,因为从加都过去的耗时也在六小时以上(视乎路况而定)。我说没问题。
 
这一早的六点,我是很准时地等在酒店的大堂里了。可是向导Padam却又迟到了十几分钟,理由还是没叫到出租车。这一时刻,我对他的印象挺差的,可是也别无选择了。Giri的司机倒是很准时地等在酒店门口。话不多说,上车吧。其实,我在出发前疏忽了一点,就在我住的酒店前面有一家不算小的超市,我其实可以在那里买一些巧克力、果汁之类的带上,否则也不至于后来在山里吃自己从国内带来的牛肉干吃到反胃,然后由于缺维生素(山里没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吃,山里人自己种的苹果除外)犯了痔疮。
 
从加都到Behi Sahar的六个小时路程很是无聊。Padam和司机坐在前排用尼泊尔语聊天,信佛教的司机在车载CD上反复播放着佛乐,还问我爱不爱听(再怎么爱听,就这样反复听也听烦了,何况我并不是佛乐的喜好者)。路况也是一塌糊涂,从加都出来没多远,有一段正在修路,整个路面已经是被刨得坑坑洼洼的,而且尘土飞扬(回加都的时候这一段路堵堵停停,十几公里开了两个小时)。而且去Behi Sahar的路有很长一段是和去博卡拉的路重叠的,按说应该是尼泊尔境内的交通要道了,可是路况几乎和中国国内的村级公路差不多,来回很窄的两车道,路上坑坑洼洼、尘土飞扬。尼泊尔的基础设施的落后可见一斑。可是很多司机几乎是在冒死超车。
 
这一路上很多地方远远便可以看见雪山了。虽然在很多地方看过雪山,可我还是有点小激动,请司机开慢点,在好一点的位置让我拍照。司机和Padam对这样的风景已是熟视无睹,打趣说:“别着急,接下来几天,你天天和雪山面对面。”他们根本不懂旅行的乐趣,亵玩有亵玩的乐趣,远观有远观的乐趣,所谓“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让他们停车又耽误时间,后来我也就不多说了,用手机随手拍了几张。这当中,在一个休息点停下来吃早餐的时候,还偶遇和我坐同一班航班从昆明飞加都的中国游客。这世界有时还真是小。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们到达了山脚下的Behi Sahar(海拔900米,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村镇)。司机把车靠路边停了,我们先找了家小饭店吃午饭。我点的是网友们游记里经常提到的炒饭炒面里的炒饭,味道真不怎样,离难以下咽也相差不远了。


 
在吃饭的时候,我随口问了句Padam说:“我身上还有一万一千卢比左右,应该够用了吧?中国游客的游记里说山里每天花个三四百卢比也就差不多了,因为很多客栈用餐收费,住宿免费。”Padam大吃一惊,说:“怎么够?怎么可能?一天最低准备两千卢比!山上很贵的。”我也大吃一惊,卖糕的,这怎么办?Behi Sahara肯定不像加都那样到处都能换钱。(后来的事实证明,山上确实挺贵的,吃饭要钱,住宿要钱,喝茶要钱,热水要钱,Wifi要钱,再后来是充电也要钱。Padam的一天最少两千卢比有点夸张,但花费最多的一天接近两千卢比也是事实。一定注意带够卢比,山上是不会收人民币的,美元也许还有可能)。
 
吃完饭,赶紧和Padam去找可以换钱的地方。但Behi Sahar就是个小村镇,没有那么多换钱的小贩。一路有很多小银行,也全是当地人在里面办本地货币的业务,问了很多家,都不换外币(不换人民币,也不换美元)。由于日头高照,再加上路上尘土飞扬,我就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上来遮住了面部。这副形象走进一家银行的时候,把保安下了一跳,提醒我把围巾扯下来(难道很像劫匪?)。沿着Behi Sahar的主干道走出去很远,一路的银行问下去,终于在将近两公里开外的一家银行得到了可以换美元的答复(但人民币还是不收)。喜出望外的,汇率还是我碰到的最高的:1比106.3。把身上最后的300美元全换了卢比,和Padam开玩笑:这下够了吧?!这当中,我还犯嘀咕,Padam号称做了7年的徒步向导,Behi Sahar哪里有换外币的地方都不知道?!
 
换好钱,走回吃午饭的地方。包车的司机要回加都了。我给了他100卢比做小费。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不满意。谁又在乎呢?说实在的,我一开始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小费,因为除了开车,他也没有额外给我什么服务。
Padam让我等在小饭店里,自己去和路边那些停着的越野车的司机沟通,寻找今天愿意去Chame的司机。大部分司机都不愿意去Chame,因为路远,又不好走,再加上海拔高,据说很多路段还有雪。不过费了一番周折,Padam还是找到了一辆车。这是一辆印度产的Mahindra越野车或者说是皮卡。我以前从来没坐过这车,也不知道可靠性怎么样。前端的座舱内加司机正常应该是坐五个人(前排两个,后排三个),但现在是坐了七个。就这样挤上车后,原以为就可以出发了,结果又在Behi Sahar兜了几个圈,帮后排的几个本地乘客装货。然后开出了Behi Sahar,可也并没有真正上路,而是开到了镇口一个修车铺,让修车师傅检查了下底盘。倒也谨慎。最后开出Behi Sahar的时候已经是两点以后了。
 
开出Behi Sahar之前,Padam友情提醒了我这一路的颠簸。我还是低估了这一路的难度。前面的几个小时,在海拔还低的地方,还只是路面比较差,多是水坑和石头(可能是到Bahundanda的路都还算这种情况)。再往上开,路面变窄,很多地方都只能容一辆车过,而且路就是在悬崖旁边,感觉就是在山腰上随便凿了两下就算凿了条路出来了。而很多路面上布满了石头和水坑(有些是山上的溪水流下来形成的水坑,真是看不出深浅),而很多位置是弧度很小的曲折弯,再加上坡度很大,看上去都很吓人。在这样的位置,司机除了换挡之外,还操作了另外一根杆(我怀疑是四驱的差速锁)。尽管如此,在几处最为危险的地方,我们还是溜车了,司机猛踩油门,我们的车是嘶吼着冲上坡的。而那时,我又担心冲过头,因为坡的顶端是另一个弯,冲过头的结果就是栽下悬崖。最可恶的就是,我这样提心吊胆,那吊儿郎当的司机居然还是不是地接打电话。什么电话比命还重要吗?!好在司机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也许是熟门熟路了吧,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但对我而言,确实是受了蛮大的惊吓。这一路应该算是我这辈子最危险的乘车经历了。以前在网上看网友经318国道或丙察察路线进藏的游记,感觉千辛万苦,历经磨难,但应该都没有这条线路难,因为那两条线路我曾经看到过轿车自驾的游记,而这条线路,轿车是绝对没有可能上来的,结局不是爆胎就是托底。而我,也算是自驾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了,自我判断下来,觉得自己来开这条线路的话,有大于50%的可能性会开到悬崖下去。而一路上,我都在后悔选择了乘车往上,感觉自己的生命完全操纵在别人的方向盘上了,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



 
就这样往上往上,我几乎没有心情欣赏路边的风景,还有那偶尔经过的小村庄,只顾着提心吊胆了。夜色慢慢降临,可Chame还在远方。看着那渐渐压下来的暮色,心情有点低落。Padam这时候告诉我一个更不好的消息:更高的海拔,还不到Chame的地方,路上有积雪,加上天色已晚,我们今晚是无法赶到Chame的,司机决定赶到前方不远的Danaque,在那儿住宿一晚,明早再赶去Chame。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话语权,司机只是通知我们而已。好吧,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到了Danaque,找到入住的Potala Guest House(老板是古隆人,信藏传佛教,打扮也和国内的藏民很像),把行李扔进简陋的房间,然后去饭厅吃饭。整个村庄入夜后似乎都不通电,这家靠的好像是自家的太阳能板发电。于是在昏暗的节能灯灯光下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准备睡觉。
 
临睡前,看了下阴沉的天空,心情更是低落。前方到底还有怎样的坎坷?
 
爱谁是谁 2017年4月8日
 
旧帖 2017-04-08 17:37:52
Post #5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ykln 离线 ykln 好详细啊!  我打算5.6月也去走ACT的,刚好看到楼主的帖子了,请一定持续更新啊!
 
旧帖 2017-04-08 21:38:18
Post #6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ykln wrote:
好详细啊!  我打算5.6月也去走ACT的,刚好看到楼主的帖子了,请一定持续更新啊!


应该会写完的。

据说5、6月是雨季,不是个好时节。
 
旧帖 2017-04-10 13:06:23
Post #7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totoro_cl 离线 totoro_cl 楼主加油,我打算国庆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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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马来西亚诗巴丹
2016年菲律宾图吧
2015年菲律宾PG O+A

 
旧帖 2017-04-13 16:06:58
Post #8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alekoxue 离线 alekoxue 加油,我五月十日再去一次,无向导、无背夫,尽量慢慢走,多停留、多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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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美的,才是人生。

 
旧帖 2017-04-14 20:38:26
Post #9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totoro_cl wrote:
楼主加油,我打算国庆节去


加油grin
 
旧帖 2017-04-14 20:39:09
Post #10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alekoxue wrote:
加油,我五月十日再去一次,无向导、无背夫,尽量慢慢走,多停留、多欣赏。


加油。

五月路上的雪应该都化了。
 
旧帖 2017-04-16 16:02:01
Post #11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3 3月14日
 
早上五点半就起床了,因为司机昨天说今天要六点就出发,以便早点赶到Chame。我都没意见。早点到Chame,我就可以早点开始我的徒步。虽然前面肯定还有未知的挑战。
 
从Danaque出来没多远,路上已经开始出现积雪。慢慢地,积雪越来越厚,旁边的山体上也都是积雪,让我很是担心:之前的路况就已经很差了,再加上积雪,车辆出事的概率大大增加。可是,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坐车继续往上。
 
离Danaque没多远,有另一个小村庄叫Timang。司机要在那里卸一些他在山下帮别人带上来的商品,于是也让我们这些乘客趁机吃一下早餐。司机选的那个小饭店没有Wifi,我就自己溜达到另一个客栈,看见了“Wifi”的招牌。问了下老板娘,Wifi如何收费,答曰:100卢比。好吧,就上这十几分钟的慢的要死的网,价格居然和国内上一个小时的网的费用差不多。可是,没有别的选择,想上网,就付钱。于是在他们家的饭厅坐下,另外点了杯奶茶(80卢比一杯,是这一路最便宜的,越往上越贵,最后要翻倍了),连上网,用微信给家人报了个平安,顺便发了几张照片(真的是慢得要死)。饭厅正好有两位丹麦来的小姑娘在休息,和她们聊了两句,得知她们是从山上下来的,因为前几天连续下了好多天的雪,现在山上积雪很厚,而且还在继续下,于是她们放弃了继续向上的计划,准备转向其它地方。听她们这么一说,我的心情更加低沉。徒步还没开始呢,怎么全是负面的消息?正胡思乱想间,听到远处汽车的喇叭声,应该是司机在催促上车了。付钱然后告别了丹麦姑娘,乘车继续往上。
 
越往上,路上的积雪越厚。而天气也是阴沉的。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的迹象。好在司机似乎抖擞了精神,不像昨日那样吊儿郎当了,似乎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后,我们就在某处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看见了一件我认为挺奇葩的事情:山路上一台挖机和推土机连体的工程机械正在满是积雪的狭窄山路上平整路面(难道它也是四驱的?),把路面给占住了。车上的另一位乘客(据Padam说他是位教师)可能也没看见过,把他的平板电脑拿出来拍照。
 
好吧,旅行不就是去看见前所未见吗?
 
等了十几分钟,工程机械找了个稍微宽敞的地方停下,给我们让出了路面。我们沿着厚厚的雪路继续向上爬升,终于在九点左右到达了Chame。Padam和司机结了车钱,然后我们找了个小饭店吃早餐。我点了杯奶茶和一个巧克力煎饼。味道差强人意,算是补充些体能吧。吃完早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毕竟徒步这就要开始了。换上高帮的登山靴,拿出登山杖、护膝、绒帽和太阳镜,再把所有其它不用的东西塞进大包。这时,Padam对我说了些让我不爽的话:他是持证的向导,不是背夫,早知道要背这么一个大包,他是不会接这趟活的。我有些愕然,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意图何在(我一开始以为他是借此要更多的小费,后来发现他好像是真的不爽),但直言告诉他,我一开始就和Giri说得很清楚,我要的是向导兼背夫,如果他有什么意见,应该去和Giri说,而不是和我说。好在Padam抱怨归抱怨,还是低头背上了我的大包,走在了前面。我也背上我的小包,跟着上路了。但我心里更加不踏实了。
 
路从一开始就有积雪。有些地方有车压过,或者牲畜走过,或是人走过,积雪已经化了,但并不更好走,因为变得泥泞了。天气依然阴沉,偶尔间还飘下来些小雪花。路上时不时地碰到从山上走下来的西方游客。和他们简短地搭讪两句,都说因为大雪觉得风险太大而放弃,而且更重要的是,山上还在下雪,那个最终要翻越的垭口是否开放也全是未知数。听到这些,我的心情几乎荡到谷底,难道真的要准备备选方案--万一不能向上,必须在几天内下山?我是真的不想下山,特别是仍旧去乘那让人心惊胆战的越野车。Padam也不顾及我的心情,直言不讳地说,万一向上不行,我们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下山。唉!
 
先向上再说吧。虽然没什么心情,我还是边走边观察四周的环境。我们行走在一个山谷里,谷底是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河。我们走的路实际上不是纯粹的徒步路线,而是一条和我们坐越野车上来时一样的所谓公路。据我一路观察,确实在天气晴好没有积雪的时候车辆是可以沿着这条公路一直开到海拔3500米的Manang的。从Chame出来没多远,有个冰冻瀑布,就是水流被冻成了冰雪,但大概还看的出来瀑布的样子。
 
心情低落,但脚步并不沉重。向上走到Bhratang,天空开始变得晴朗,但路已经几乎消失不见,因为路面上全是积雪。只能看见一串串脚印。而雪的深度,从登山杖丈量来看,大概齐膝。这时候,行走的难度虽然大大增加了,但我却为天气的好转而鼓舞。毕竟,我的目标是翻越垭口,只要天气够好,徒步的难度再高我也要克服。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这个户外活动特别是冰雪活动的门外汉远远低估了难度。因为虽然有登山杖,但是路还是很滑,很多地方我都是踉踉跄跄走过的。然后看见了网友攻略里提到的那个凹进山里的那个通道。看起来很熟悉,但也很陌生,因为照片上都是没有雪的,而现在都是雪。Padam提醒我回头看一下背后的安娜普尔娜Ⅱ、Ⅳ峰。但Ⅱ峰几乎躲在云雾里,而且只露出个尖,看起来也不像近八千米的高峰,毕竟我们现在的海拔不过三千米左右。
 
Padam的步频较快,而我由于不时要停下来观景和拍照,便会和他拉开不下的差距,于是他总是停下来等我。我让他先独自往前走,他说这样不行,登山必须是同行,以防跌落等事故。这话倒还显示他的专业。沿着马斯扬第河畔满是积雪的山路继续往上,然后走过了一个吊桥,这时山路更加陡峭,我们似乎已经离开了主路而走在了真正的徒步路上。再往上走一段,有个废弃的木屋。旁边有几个人不知道是在修电力设施或是网络设备。我示意Padam在木屋这里稍作休憩,然后拿出了自己从国内带出来的牛肉干。之前知道Padam是印度教徒,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他是否愿意分享。没想到,他的答案竟然为“好,为什么不?”我诧异地问:“印度教徒不是不能吃牛肉吗?”他的答案更加好玩:“如果在加德满都,我肯定不吃。现在在工作,需要补充能量。”说完,还微微一笑。好吧,“牛肉穿肠过,湿婆心中留。”然后我又问他要不要喝点我水壶里的水,他也是老实不客气,一边接过去喝,一边说谢谢。又问我水里泡的西洋参片是什么,我说是天然的药物,对身体有好处,并且给了他几片让他含在嘴里。吃完牛肉干,我正准备把小包装收起来,找个有垃圾桶的地方再扔。Padam直接拿过去扔在地上。我又诧异了,说:“这不影响环境吗?”他说:“反正没人。大家都这么扔吧。”好吧。
 
休息一会,继续往前。路上不停碰见有往下的西方游客。有的直接告诉我们,山上的积雪很深,据说要七到十天才能化,安全起见还是下撤;有的则活蹦乱跳,说他往下是有事,晚上在Pisang见。有的上,有的下,更让我的心是七上八下了。不一会,又走回了汽车也可以走的主路(因为虽然被雪覆盖,但路的宽度还是大致能看出)。这时,看见了一幅奇景:一辆Mahindra的越野车停在路中间,几个当地人在车的前方在捞雪,为车辆清道。我心想:卖糕的,前面满是雪,就靠你们几个人这样清雪,那要清到什么时候?好一副愚公移山的劲头。
 
再往前走不远,到达了《LP》上提到的颇受欢迎的Dhukur Pokhari,倒也确实是吃午饭的点了。Padam找了家Guest House,然后我们就在阳光下“享用”午餐(第一天我还没怎么领教高海拔雪山阳光的威力,之后我就尽量不在室外晒太阳了,原因后述)。我点了一个鸡汤,一个煎土豆。我没设想鸡汤里能有很大的鸡块,但只有汤,没有丝毫其它的东西的鸡汤还是超出了我的意料。好吧,对付着吃吧,上这里来本来也不是来饕餮的。至少Wifi这时是免费的。所谓Wifi,我后来观察了一下,似乎有点像是卫星接收器,接收无线的信号,因此有Wifi的人家都有个那样的设备,而并不是像国内的光纤入户之类的。因此,要有Wifi,必须有两个条件:一是有电,接收设备能够开启;二是有信号源在发射信号。尽管如此,所谓的Wifi慢得真是急死人,而且很容易掉线。
 
过了Dhukur Pokhari,大部分路就比较平了,看起来Pisang和Dhukur Pokhari是在山谷的同一块平地上。可是积雪依然很深,因此路很难走。虽然有人已经踩出了一条路,可是由于有些雪实,有些雪虚,还有些地方已经化成了水成了泥路,因此一脚深一脚浅的,更加吃力。好在是平路,不存在跌下悬崖的危险,只是偶尔踉跄,比较难看而已。
 
大概在下午四点左右,我们到达了Lower Pisang。我终于完成了我的第一天徒步。感觉很累,但并未完成脱离我的想像,属于完全可以承受的范围。虽然为冰雪路面做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冰雪规模,而且问题在于更高处的雪又是怎样的,是否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而垭口似乎还开放?
 
Padam找的是一家叫Mandala Guest House的房屋为木结构的小旅馆。外表看起来还行,但一进房间,我就闻到一股味(不好说是臭味还是霉味,或者两者混杂),赶紧开窗透风,并庆幸自己带了睡袋。然后是换衣服、袜子和鞋,因为基本都湿透了。而Padam的鞋可能是磨损过度,直接漏了雪水进去。于是我们就坐在餐厅里,老板娘生起了炉火,一方面人可以烤烤火,另一方面湿了的衣物也可以烤烤。然后,一边烤火,一边喝茶,一边和Padam聊天。这时Padam跟我说了他为什么有些不爽的原因:原来他和Giri曾经都是背夫,然后在七年前一起考的向导证,只是今天,Giri成了老板,而他仍是向导(这时,我心里犯嘀咕,也没啥好说的,Giri英语比你好,人比机灵,)。而今天,他一路背着我的大包上来,很多认识的人都问他,不是做了向导吗?怎么还在干背夫的活。这很伤他的自尊心。我说:第一,我和Giri说的很清楚,我要的是向导兼背夫,他要抱怨,应该找Giri;另外,我很奇怪,像我这样的单身客应该很多,他们很多肯定不愿意花两份钱请两个人,而是请一个向导兼背夫,有钱赚就好了,为什么伤自尊呢?Padam不知道是英语不够好来解释这些问题呢还是别的原因,回答有点含糊其辞。最后又说,他也只是抱怨抱怨,这单活既然接了,就会好好干到底。我也安慰他说,没错,反正我会另外给他小费。此外,我怀疑,作为向导,他是否会从在每一间住过的小宾馆的消费中提成,或,至少,他的食宿是免费的。但显然,这个问题是不方便直接问他的。
 
就在我们聊天的当口,有一个德国游客进来了。和他搭讪了几句,知道他也是刚从山上下撤下来的。他说他其实已经走到了Yak Kharka,但路上积雪的深度着实吓住了他,因为有些地方已经齐人高,不得不下撤,如果不是有当地人指点路的位置,他根本走不回来。说着,还展示手机里拍的照片。一看,真是吓一跳,那雪的高度就算不齐人高,但肩膀的高度肯定是有的。和他这么一聊,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忐忑。
 
然后他话锋一转,说上山的时候就是住的这家小旅馆,因为老板娘烧的饭挺好吃,因此决定下山的时候继续住这儿。好吧,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老板娘过来请我点晚餐的时候,我故意拿这个事情和她开玩笑,她倒也是“大言不惭”地说:“我就是个好厨子!”于是,还是点了那个尼泊尔套餐,主菜是牦牛肉。端上来一尝,内容当然比加都的套餐差得太远,但味道确实还可以。可是离大厨的距离还差得远,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山上没有什么食材,怎么可能烧得出什么珍馐美味呢?
 
爱谁是谁  2017年4月16日
 
旧帖 2017-04-16 16:07:05
Post #12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reisender 于 2017-04-16 16:19:41 编辑
 
旧帖 2017-05-01 21:22:38
Post #13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4 3月15日
 
不知道是不是高原反应的原因,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接下来的几天晚上没有一天能睡踏实)。早上很早就起来,想去餐厅把昨晚晾着的衣服和鞋袜拿回来,结果餐厅的门锁着。Padam似乎也还没起床。我敲Padam的门,Padam睡眼惺忪地来开门,告诉我老板娘睡在另一间房子,一会儿做早饭的时候才能过来。想刷牙洗脸,可是一拧龙头,没水。想去四处逛逛,可是鞋被锁在餐厅里了。真郁闷。
 
傻等到老板娘过来,问她龙头里为什么没水,她说是夜晚温度低冻住了。据她说,夜晚的温度在零下十五到零下二十度左右。难怪。在她的厨房里接了点水刷牙洗脸,然后点了个苹果煎饼(没有新鲜水果蔬菜吃,只能勉强补充点维生素吧)。味道还行,可能是这一路上最好吃的苹果煎饼了。然后又请她给我的水壶灌满了开水。说到这个水,我问Padam:中国国内的山泉水味道都可以,甚至有些有甜味,这里的水到底是自来水网供水还是山上的水?Padam说:当然不是自来水网的水,是山上的水。不过我估计,这水不是泉水,而是地表水,是雪化了的水,因此味道很差。甚至不干净,因为,就在当天到达Manang之后,我就拉肚子了,这水很可能是原因之一。
 
从Lower Pisang出来的时间大概是七点半刚过。路上没什么人,显然我和Padam是“早起的鸟”。依然沿着马斯扬第河前进,开始的路还算平坦,但渐渐地就有高有低了。我们一开始是在河的左岸行进,能隐约看见对面的山腰有条小路。我知道那是难度更高但据说风景更好的一条步行道。但脚下的路况都让我叫苦不迭,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和Padam去挑战那条线路了。
 
走出没多远,回身便可以看见安娜普尔娜Ⅳ峰,感觉上面有个人脸。Padam说现在雪多,那个人脸看得还不是太明显,九、十月份最好的季节看得更为清楚。然后便感觉今天明显比昨天更累,虽然坡度没有昨天陡,可能是因为没睡好,也可能是因为海拔高而且体力也在透支。Padam的节奏和昨天差不多,而我明显已经赶不上他了。其实Lower Pisang和Manang的海拔只差一百多米,基本上在一个平面,可是因为雪地的原因走起来特别费劲。而且今天阳光的影响明显比昨天厉害,因为从出发开始太阳就在左手边直晒,戴起了太阳镜扯上了围巾还是被晒得发晕。而围巾对我这个戴了近视眼镜的人又有负面影响,一呼吸近视眼镜上就会起雾,影响视线。再往海拔更高处走,围巾勒在脖颈处,又明显影响呼吸。
 
就在这段路上,我碰到徒步路上第一群中国人。在一个小坡上,对面走来了几个五十几岁的亚洲女性。我一开始还不敢判断就是中国人。结果有一位在下坡时滑倒了,其他几位赶紧用广州白话关心她。于是我用中文问她们是否是中国人。得到肯定的答复。她们继而说道,她们是二十几个人的团,山上的雪很大,大部分团员决定继续行程,剩余的五、六个认为自己年老体衰风险太大,决定原路下撤。
 
这是一个中性的消息。有人下撤,可也有人继续穿越。
 
奋力走到今天徒步路大概中点位置--Hongde,也就是Manang机场所在的位置,因为这里的地势大概是这个海拔点最为平坦的。不过没看见飞机,连直升飞机也没看见。Padam找了个小饭馆休息吃午饭。我全身基本湿透,也没有胃口吃饭,只点了个柠檬茶,点了个蘑菇汤。两样东西都不如人意,只能说再补充点水分吧,因为自己水壶里泡了西洋参的水味道实在太怪。
 
从Hongde出来的路稍微变得不太好走了,而我也已累得不行,没走多远就要歇一歇了。然后不停地看手机里的离线地图,离Manang还有多远。这当中,有俄罗斯姑娘骑马超过了我们。我问Padam骑马的价格,他说大约是110美金/天。他用尼泊尔语和马夫聊了几句,笑着跟我说,“就这价格俄罗斯姑娘还直说便宜”。我心里想,真是俄罗斯大款的话,这价格当然是便宜得没谁了。我对Padam说,我虽然累,可宁愿走路,因为骑马其实也不舒服,容易把胯部磨伤,因为我有过山路骑马的经历。从另一个方面讲,其他人愿意骑马还是乘车,甚至是乘直升飞机上来,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只要他负担得起。每个人的旅行的理念、方式和预算都是不一样的,没什么高低之分,只要自己快乐。
 
一路喘着粗气走到了下一个村庄--Munji。我强烈要求再次休息。于是Padam又找了个小饭馆。这次我点了个红牛(好像是200卢比的价格,合13RMB吧),希望能给自己的体能加把劲,因为印象当中这饮料对我的体能似乎有些作用。可是事与愿违,从Munji到Manang其实没多远,可是我还是越走越累,恨不得能够立刻停下来休息,不再往前走了。可是今天设定的目标是Manang,必须走到。
 
Munji出来没多远,是另一个小村庄Bragha。我又一次要求休息,不过不进小饭馆也无所谓。然后Padam挑了个地方休息。要说我真是挺质疑Padam的向导资质的,就说挑休息地这一点,他选的地方都是既不避风也不避光。每次我都跟他说,换个地方。
 
Bragha离Manang就真的很近了,几乎是出了Bragha就能看见Manang的房子了。这终于给了我一点动力继续向前。然后在下午四点左右到达了Manang,到达了Padam挑选的小旅馆--Tilicho Hotel。这家小旅馆按照ACT这条徒步线路的标准而言,几乎可以算是“豪华”了,一楼有一家西式面包房,二楼的餐厅很大,而且菜单很是丰富,甚至有意大利品牌Lavazza的现磨咖啡(当然价格肯定不便宜,但能提供这个服务已经很牛了)。只是Wifi据说坏了,到第三天我们离开的时候还没恢复。按照老板的话说,是整个Manang的wifi都当掉了。于是坐在餐厅里,就不停地听见有人问:有wifi了吗?呵呵,全世界的游客都离不开Wifi了。房间当然还是照例地简陋,可是厕所好歹在房间里。没想到这一点就给了我方便,因为我当晚就拉肚子了。
 
在Manang安顿下来。Padam和我探讨明天的安排,劝我在Manang再休整一天。考虑到Tilicho Lake由于大雪根本不可能进去了,我们还有多余的三天可以机动,我接受了他的意见。在餐厅里喝了杯茶,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感觉自己的体能有所恢复,我决定去村庄旁边的小冰湖看看。Padam说,“明天我们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不明天再去?”我说,“明天我可以再去。”他根本不懂不同的时间点,一处风景可能有完全不同的味道。
 
Manang在ACT的线路上是个大村庄,有可以讲解“高原反应”的医疗点,有学校,可是依然是个大村庄而已。我走向冰湖的这一路上都泥泞不已,这也就算了,然后不停地看见房屋其实就是泥砖砌的,而且似乎有些是人畜共居的,也就是牲畜养在楼下,主人住在楼上。而Manang似乎已经完全是藏传佛教的地盘了,有很大的佛塔,也有长长的转经筒墙。
 
沿着充满冰雪或充满泥泞的小路走向冰湖,我竭力让自己不要摔跤。看了下地图,我决定走到冰湖的西侧,因为正是黄昏时分,西侧应该是很好的取景处。然而走到快到湖畔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一个是,冰湖其实是陷在一个小山窝里,西边就是那个小山窝的一翼,人是走不下去的,也没办法拍倒影;另一个是,西边被人为地用篱笆围了起来,使人更加无法走到湖畔。好吧,无法走到湖滨,就在这西边的吊桥上观景吧。随便拍了几张照片,估计在这里也等不到很好的黄昏,于是慢慢地走回旅馆,这一路明显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算是高原反应之一了。然后回去的路上,看见远处的山尖上有一缕夕阳照于其上,勉强算个“日照金山尖”吧。
 
回到旅馆,正是吃晚饭的点了。Padam开玩笑说我吃晚饭的时间太早,我说我饿了,他又说这是好事,饿了表示高原反应不明显。又点了那个“尼泊尔套餐”,然后点了瓶橙汁(因为到达Manang的时候,发现自己犯了痔疮,想想也许是新鲜蔬菜水果吃得太少,因此想补充点维生素,没想到一瓶冰橙汁下去,又诱发了拉肚子)。我问Padam为何不快点吃晚饭,他说规矩是先满足正式的客人,再轮到向导和背夫。
 
在吃晚饭的时候,看到一个面部完全晒伤的日本小伙子在做服务员。Padam和小旅馆的工作人员聊了两句,告诉我这个日本小伙子其实是游客,在美国加州留学,和朋友过来走ACT,前段时间大雪,他和朋友撤了下来,前几天,雪稍停,他的朋友先走了,他却决定在这个小旅馆里在待几天。这就是发达国家的年轻游客的玩法,可停可走。
 
吃完晚饭,我想早点休息,毕竟今天很累。可是回到房间正要睡觉,旁边旅馆的一条狗没事吠个不停,于是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到了深夜,发现大事不妙,除了犯了痔疮,我居然又开始拉肚子了。也不知道原因是这水壶里的水不干净,还是晚饭的那一瓶冰橙汁,抑或二者都有。
 
从包里翻出黄连素吃了,然后又按照网友的攻略翻出牛黄解毒片吃了。可是,这一宿依然被肚子折腾得不停起夜。我只祈祷自己别再感冒了,那就真正讨厌了。
 
爱谁是谁  2017年4月17日
 
D5 3月16日
 
昨天Padam建议今天在Manang在停留一天以恢复体力及适应高海拔。而我被痔疮、拉肚子还有失眠折腾得浑身乏力,也深感停留一天的必要性。六点多就起床了,因为实在睡不在。没看见什么很好的日出,但日月同辉的景象也还不错。
 
尽管没什么力气,早上九点半还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和Padam一起再去村庄旁的那个小冰湖看看。村子还是那衰败的样子,只是比昨日更加真切些。由于冰湖的西侧不好观景,今天就去冰湖的东侧探探了。路是一样的不好走,要么是雪地,要么是泥地,要么是冰雪掩盖下的石头,很容易导致崴脚。但风景还算可以,马斯扬第河看起来很干净,颜色也是悦目的淡蓝色,石块无序地躺落在河床上或河边。这样的风景延伸到冰湖湖畔。冰湖的面积太小,还有一大半处于结冰的状态,因此无法将四周的雪山的倒影都容纳其中,无法形成那种壮美无比的倒影。尽管如此,花个几十分钟走过来看看,也是值得的。
 
看完冰湖,和Padam慢慢走回Manang。我请Padam先回旅馆,自己在不大的Manang随便逛逛。其实这样的村寨,路过或者住个一两天可能会觉得有趣,时间长了,感觉就是无聊,因为与世隔绝,无事可做,特别是在没有网络的情况下。虽然Manang也提供了一些娱乐的可能性,比如小电影院,放映的都是些和雪山有关的好莱坞电影,像《Little Buddha》、《Into the thin air》等等,还有那部臭名昭著的《Seven years in Tibet》。不过看起来这些电影院都没什么生意,也不知道里面的设施如何。还有当地人在空地上练习射箭,不知道是否是对游客开放的商业活动。村寨中心的佛塔旁有一幅示意图,标注着Manang周边的一日游线路图,不过有趣的线路都很耗时,比如一个比较远的冰湖,标注了3-4个小时的时长,但对已经筋疲力尽的普通游客如我而言,估计耗时会大大超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和现在的路况,我放弃了今天还去干点什么的打算,老老实实地待在Manang休息吧。走回旅馆的路上,发现一个好玩的事情:有些转经筒竟然是用奶粉桶做的,有些刮除了外壳的商业信息,有些还是完整的一个奶粉桶。当地人还真会就地取材。只是这样,对佛祖的敬意不会稍减几分吗?
 
回到旅馆,也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间了。点了个所谓的Manang Dish(Manang本地菜)。端上来一看,其实就是面疙瘩加了些牛肉,客观地说,味道还不错。油嘴滑舌的店小二问我是否还要来一瓶橙汁,我苦笑地拒绝了。吃饭的当中,Padam问我是否要参加下午三点半在Manang医疗点进行的时长约三刻钟的高海拔医疗培训,我说:“到时候看吧。”其实内心是没什么兴趣的,因为,该注意的事项在上山前都应该注意过了,现在再培训是不是有点晚了。而且我很缺觉,很想在下午好好地睡上一觉。
 
休息了一下午,虽然依然没有真正地睡熟过,但好歹恢复了一些。起床以后又去村寨里转。可是没走多远,不妙的事情发生了,天空的云开始集结,然后就开始飘起了雪。正好路过ACAP的办公室,于是进去询问天气预报的情况。工作人员说,“明天有小雪,后天是晴天。垭口应该是开放的,但具体情况得到更高处才能确认。”沮丧地出来,然后看着雪越下越大。
 
吃晚饭的时候,雪还是不停地下着。眼看着地上又开始积起新的雪层,心里无比着急和无奈:难道真的要走回头路吗?要说山里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晚饭还没吃完,能明显地感觉到雪势已经在明显减小。我心情大好,用英语喊道:“停!停!停!”雪果然在几分钟之内停下了,餐厅里一对俄罗斯情侣见状大笑(这一路还真是碰到不少俄罗斯人)。
 
都是徒步的人,谁不希望安安稳稳地走完这一程呢?
 
爱谁是谁  2017年4月22日















 
旧帖 2017-05-06 17:52:59
Post #14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6 3月17日
 
昨晚吃晚饭的时候,虽然雪停了,虽然自己非常不想走回头路,但我还是反复和Padam强调“安全第一”,毕竟,我和他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他的妻子两周前刚刚给他生了第三个孩子,所以,可以有些风险,但绝不可冒很大的风险,说得夸张点,“可以玩命,但绝不找死”。
 
这一天的早晨,天空虽然有很厚的云层,但雪是不下了,而且有些地方有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至少走到Yak Kharka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收拾好东西,告别Manang,继续沿着积雪的道路向上爬升。走到Manang村口的一个佛塔处,回望Manang,可以看见昨天到过的那个冰湖。远眺之下,这冰湖更显得十分袖珍。


 
再往上走,几乎就在完全的冰天雪地之中了。漫山遍野全是雪。在某一个点上,Padam停下来,指着远方的某个方向说:“那边就是Tilicho Lake的方向。”好吧,去肯定是去不了,只好远眺一下,想像那艰难的路和美妙的风景吧。网友的游记上说,这一路有很多尼共(毛主义)的宣传口号。果然,仔细看,很多石头上都刷着他们的口号。据说这一带,以前在内战时期,是尼共(毛主义)游击队的地盘。嗯,倒也很是符合“农村包围城市”的游击战战略。不过,尼共(毛主义)的领导人普拉昌达是印度教里的高种姓,而这一带是佛教徒居多,很难想像这里面的组织关系是如何构成的。更加好玩的是,在尼泊尔内战尚未结束的时候,天朝的外交部发言人提及尼共(毛主义)的时候,都是说“该组织‘盗用’伟大领袖的名义”。然而今天,普拉昌达是尼泊尔的民选总理,不知道天朝的外交部在迎接他来访的时候会不会有打脸的感觉?
 
按照《LP》的介绍,再往上走,就离开了马斯扬第河河谷,而走进了另一个河谷。很明显,地势更加陡峭了,路也越发地难走了。很多时候是在贴着悬崖的雪上走,雪下面是路,是石头,还是植被,全凭运气。因此走路一定要专注,万一一个趔趄摔进了山谷,真的是没得救了。为了佩服一下自己走这样烂路的勇气,我在某个休息的点上,举着水杯以山景为背景拍了张照片,敬自己这样的徒步者,敬这大山,敬大自然。


 
走到半路,看见了传说中的直升飞机轰隆隆地飞过,往垭口的方向飞去。难道真的有游客高反发作,需要直升飞机的营救吗?我只能祈祷自己不要落到那么田地。因为仅仅从费用考虑,就是个不小的损失:据说飞行一次的费用大概是八千多美金。
 
今天的路虽然难走,可是距离不长。很快我们就走到了离今天的终点Yak Kharka不远的Gunsang。说是个小村庄,可不过是几幢房子。Padam要找休息的地方,我给他提了唯一的要求,要有wifi。Manang没有wifi,我已经好几天和外界没有联系了。找了家号称有wifi的小旅馆,结果没电,wifi还是没法正常提供。气闷。不过这一家的视野不错,屋顶的平台可以环视四周的雪峰。在这里拍了几张自拍照,才发现虽然准备了围巾、防晒霜等防护用品,可是自己脸部的皮肤还是严重晒伤了,不忍直视。虽然自己已不是小鲜肉,但看见自己脸上的皮肤,还是有些担心复原的问题。只是在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什么样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在Gunsang休息了一会儿,也没胃口吃午饭(难道是高反的节奏?),喝了罐自己带的红牛就继续前行了。然后在某一处吊桥碰到一位亚洲人。一开始以为是日本人,结果是马来西亚人。他孤身一人,似乎体力上有很大的问题,因为我们是赶超他的,然后在继续前行的路上,始终在身后看不见他的身影,直到我们走到了Yak Kharka。
 
到达Yak Kharka的时候不过是午后一点左右,等于今天只用五个小时左右就走完了行程。可是人已经完全不在状态,有一种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喝了几杯奶茶之后才稍微恢复了点。然后就坐在餐厅里晒太阳。周围不断有轰隆隆的声音,Padam告诉我是积雪滑落的声音,并提醒我经过有积雪的屋顶的时候一定要当心积雪滑落,因为屋顶的积雪确实很厚,看起来至少有三、四十厘米的厚度。这要是被一块雪击中,后果很难设想。
 
然后我们就在这里碰到一位澳大利亚神人--卢克。这位神人怎么神呢?据他自己说,是卖了老家的房子出来神游的,计划是在尼泊尔兜上三个月(已经兜了一个月了),要把尼泊尔该看的东西都看看。然后这位神人的节奏也是悠哉哉的,昨晚住在离这不远的Gunsang,今天刚到Yak Kharka,就决定再歇歇。之前由于大雪围困,他曾在Ghyaru住了七天,一直住到没钱,然后不得不付了15%的手续费提现。要说西方发达国家的游客,真是有闲有钱,让人羡慕啊。
 
总算Yak Kharka的wifi是正常工作的,我和外界的联系又恢复了。家人看见我的自拍照,都很是担心面部皮肤的复原。可是就像之前说的,担心都是无用功。眼下的头等大事是安全顺利地走完剩余的行程。
 
就是从Yak Kharka开始,连充电都要收费了。而且关于wifi,餐厅的墙上还特地贴了个说明,大意是说,山里不是加德满都,wifi的速度没那么快,只要用户的手机连上了wifi,不管后面是不是掉线,用户都要付钱。倒也真是锱铢必较。话又说回来,其实我也不反对这样的行为,毕竟这样的穷山沟里,靠山吃山是唯一的活路,游客就是那长了脚的美元,只要符合契约精神而不是额外搞什么幺蛾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清。
 
围着火炉吃晚饭,听着卢克继续用英语搞笑,也听着周遭的俄罗斯人的俄语,然后看着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雪,而且越下越大。我的心情又当到谷底:这大山敢情在和我开玩笑呢?!虽然心情很差,可我还是和Padam开了个玩笑,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对他说:“你欺骗我,你昨天说今天的天气会很好的(昨天,Padam曾经和我说,看天上的云层,根据他的经验,今天应该是好天气)。”看着我严肃的表情,听我这么一说,Padam有点错愕,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回答,我哈哈一笑,说:“我在和你开玩笑,没指望你真的能预测天气。”Padam这才如释重负。
 
开玩笑归开玩笑,可是已经到了这样的海拔高度,我绝对希望能翻过垭口,而不是被迫走回头路。可是,这事只由天定,绝非事在人为。
 
人是多么的渺小。
 
爱谁是谁  2017年4月22日
 
D7 3月18日
 
昨晚傍晚的那场雪其实让Padam很犹豫是否要继续前行。但今早起来,很奇怪的,Padam很坚定地和我说:快点收拾,继续往上。可能是因为虽然天空中还有些云彩,但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个晴天。
 
由于连续几天都没睡好,今天的路是越发地难走了,不论是主观而言,还是客观而言。依然是脚下是雪,眼中是雪,漫山遍野全是雪。太阳一出来,雪一反射,那灼热的阳光真是让人难受。好在下一个村寨Ledar离Yak Kharka并不远,大概一个小时就走到了。可是更加艰苦的路还在后面。
 
从Ledar到Thorung Phedi看起来不远,可是路很难走。脚下是深雪,路边(如果还勉强可以叫做路的话)是悬崖,然后一个山头后面是另一个山头,仿佛无穷尽。此外,让人叫苦不迭的是,路并不是一直向上的,而是上上下下的“享受”。那种“享受”简直让人怀疑人生。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天的很多时刻,我确实很后悔来走这条ACT的徒步路线。毕竟自己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不比年轻人体力充沛,而且平时自己又不怎么锻炼,再加上对这条线路在这个季节的难度有些低估,导致自己在四千多米的海拔骑虎难下。那一天的很多时刻,我都在想,如果现在有直升飞机免费接我下山的话,我愿意立马放弃徒步。可是并没有免费的直升飞机。所以,虽然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可我还是得拖着它继续前行。


 
由于雪厚,再加上是在悬崖旁边上上下下,很客观地说,绝对有滑落山谷的可能性。因此,路上有西方的游客没带登山杖,也在路边拾捡了树枝当作登山杖用。还有徒步客在茫茫白雪中找不到正确的路,不得不向Padam问路。可见,单身前来,确实是有不小的风险的。
 
竭尽全力地走到一处Tea House休息点,我身上的衣服又接近湿透了。想来罐红牛,可是这个海拔点已经没有红牛卖了,只能喝茶了。西方游客都聚在屋外晒太阳,而我这个中国人只愿意坐在市内躲避那灼人的阳光。虽然这个位置的风景其实壮美无比,因为放眼望去,全是起起伏伏的雪山。雪白。
 
在那个休息点休息了有近半个小时。期间,Padam示意我该走了,我有气无力地说:让我再歇一会儿。从那个休息点出来,有一段路也是很有风险的。路边有指示牌说明前面有滑坡或雪崩的风险,宜不停留地尽快通过。那一段路也确实有铁丝网兜住山体。尽快如此,还是可以在山坡上看见明显的滑坡痕迹,在坡下的谷底里也有很明显的雪崩后堆积的积雪。这一切看得我心惊胆战,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地通过了这段路。
 
过了这段路,终于有好消息了。Padam告诉我说,过了前面那个弯,就要到达今天的目的地Thorung Phedi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走到了Thorung Phedi(意思是Thorung山脚)。Padam比我先到,坐在阳光下微笑地看着我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客栈。赶紧把身上都湿透了的冲锋衣、抓绒衣、鞋袜等换了放在阳光下晾晒,然后穿了一身干的行头走进餐厅。
 
走进餐厅,第一眼看见了一个气质很像中国人的东亚男子在和老板用英语聊天。尝试性地用中文问了一句:中国人?对方似乎是用中文回了一句:是。但表现得很不耐烦。TNND,得瑟什么?!好心好意地和你打招呼,难道是中文降低了你的格调?于是我也没再搭理他,感觉他应该是个海外中国人,也许已经不太愿意出示自己的中国人身份。果然我没猜错。后来,我和几个西方游客聊天,客栈老板凑了过来,他也凑了过来。我又用英语再次确认了他的中国人身份,没想到他依然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道: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果然,他是一名在米国已经待了十几年的中国人(也许已经是米籍了?),操一口米国口音的英语,说到中国的话题,动辄“我已经很多年没在中国了,情况不太了解。”老实说,我实在看不惯这副嘴脸,也根本不想和他聊天。但当着那么多西方人,又不好直接和他翻脸,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他不愿意和我说话,为何又要加入我的话题?不过,这个话题结束以后,我们也就没再打招呼。这样的一幕其实让我很不爽。一路上希望碰到中国人,结果碰到这么个德性,让人一天心情都不好。
 
翻看菜单,Thorung Phedi的物价几乎是这一路最贵的。也难怪,这也是翻越垭口前最高的住宿地了(往上还有个Thorung High Camp,海拔4850米,但大部分徒步客不会选择)。点了个蘑菇汤。端上来一看,超出了我的期待,至少蘑菇的份量还是挺足的。嗯,味道也不错。吃完蘑菇汤,人就半瘫着躺在市内的阳光下晒太阳,但整个人的感觉很差。旁边的西方人都有头疼的高反。我虽然没有头疼,可是几乎累趴了,然后有点微醺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觉的原因。此外,就是感觉自己稍微有点流鼻涕。虽然不能就此判断已经感冒,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真的感冒,因为在这样的海拔,感冒容易导致致命的肺水肿。


 
往垭口方向,更高的几十米处还有座房子。几个西方人相约去那个地方走走,因为按照“标准流程”,在更高海拔的地方行走,然后当晚入宿在低海拔的地方,可以避免高反。我在餐厅里休息了好一会儿,也决定去走走这个“标准流程”。结果一出发就有点后悔,因为感觉自己根本迈不动步。想想就这样回去也太没面子,何况也就是几十米高,还是硬撑着走到那高处。四处张望了一下,除了对面出人意料没有白雪覆盖山顶的山之外,以及盘旋其上的山鹰之外,也没什么看头。于是又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下来。
 
由于这一天疲惫不堪,已经接近了自己的极限,感觉第二天翻越垭口还要自己负重的话不一定能走的下来。我对Padam说,希望他在客栈里找个背夫,请背夫背我的大包,他背我的小包。最后谈下来的价格是5000卢比,背到垭口。这个价格高得出乎意料。Padam说,这样的冰雪路面就是这个价格,背到Mutinath的价格是令人咂舌的200美金。所有的谈判都是Padam进行的,他只是最后来告诉我结果,因此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拿了回扣。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是很在意:一是,当地人收入低,算是做了慈善;再者,我也确实感觉自己没法负重翻过这个垭口,请背夫是势在必行,只要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
 
然后就是吃晚餐的时间。餐厅里很热闹,在Yak Kharka碰到的卢克也在下午到达了Thorung Phedi。我们和他开玩笑说以为他会在Ledar住一天,他笑笑说,他要在Thorung Phedi多住一天。好吧,有钱有时间。同一桌上还有位英国的利物浦男子和一位西班牙巴斯克女孩。利物浦男在重庆工作过两年,但中文完全不会。我估计也就是在重庆混了两年英语外教而已。但聊天的时候,他话锋很直,直接问巴斯克女孩关于巴斯克独自组织ETA的事情。巴斯克女孩倒也不避讳,一五一十地把她的观点(当然是亲ETA反西班牙政府的倾向)说了出来。能够亲耳听到不同种族的不同观点,也是旅行的一大好处。
 
晚餐的“尼泊尔套餐”可能是我这一路吃到最差的一次,650卢比的价格,连肉丝都没吃到,全是黄豆、土豆之类的。本来胃口就不好,这下干脆就不吃了。临睡前,把今天的账和明早的奶茶都结了,因为明早要四点出发,老板是不会起来欢送你的,伙计倒是会起床来做早餐。
 
本来以为几天没睡好觉,应该会有些睡意了。可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竟又是无法入睡。
 
2017年4月29日
 
旧帖 2017-05-06 19:54:39
Post #15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totoro_cl 离线 totoro_cl 买保险的话, 身体不行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免费做直升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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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马来西亚诗巴丹
2016年菲律宾图吧
2015年菲律宾PG O+A

 
旧帖 2017-05-06 22:01:42
Post #16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totoro_cl wrote:
买保险的话, 身体不行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免费做直升机下去了?


这个问题太专业了。

我估计这应该和你的保险内容有关吧?最好是和你的保险顾问确认一下。

个人感觉,不大可能所有保险都会支付这个费用。
 
旧帖 2017-06-02 20:56:28
Post #17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8 3月19日
 
由于一晚上无法入睡,因此也不存在需要手机闹钟叫醒的情况。凌晨四点起来收拾背包。过了一会儿,Padam过来将我的背包背到餐厅,交给了那个临时背夫,并且告诉我说,临时背夫的脚程比较快,因此他会稍晚些出发,然后在垭口和我们碰头。
 
在餐厅里安静地喝着昨天订好的奶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不安的东西。毕竟,这是这次徒步最为重要的一天了,也可能是最为辛苦的一天和最为艰险的一天:首先要在黑暗中爬山,然后在日出以后继续向上,在上午十一点以前赶到海拔5416米的垭口,因为据说十一点前后垭口会刮起大风,让人无法消受;在爬升了约900米到达垭口之后,接着需要速降1600米左右,到达当晚的住宿地Mukinath/Ranipauwa。餐厅里有一对一起从Manang上来的俄国情侣。我和他们相互微笑,以示鼓励。
 
喝好奶茶,戴上头灯和冰爪,我和Padam是第一组从Thorung Phedi出发的人。彼时大概已经四点半了。天空中星星不是太清楚,感觉应该是有云层覆盖的。凌晨的温度很低,因此我把羽绒服也穿上了(这是唯一用到羽绒服的一天)。从Thorung Phedi到Thorung High Camp的山路坡度比较陡,再加上积雪,所以很不好走。我很庆幸我临行前在网上买了副冰爪带过来。有些网友说没必要带冰爪也可以顺利通过。我并不赞同,认为是他的个人经验而非普遍经验。在这样坡度的冰雪山路上,冰爪无疑是更高的安全系数。
 
战战兢兢但聚精会神地沿着这样的冰雪山路往上爬,很累,可是别无选择。大概在一个半小时以后,我们到达了Thorung High Camp。彼时天还没亮。Padam找的一家客栈里的伙计也还没有起床。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才来开门。走到这里,我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快耗尽了。想买罐红牛,可是没有。只好继续喝奶茶,另外买了一支士力架,勉强地吃了下去。然后看见东边的天空微微亮了起来。
 
虽然累得根本不想动,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继续向上。天空渐渐地亮了起来,可以看见四周的雪白山头,风景壮美不已。可是脚下就没有那么美了。很多路是在山坡的某个面上被人踩出来的。可是路并不是那么明确,而且脚下的雪有些地方是虚的。很多地方我是心惊胆战地走过来的,甚至在某个地方,我一脚踏空,直接把一条大腿深陷雪中,只能用两个登山杖撑住比较实的地方慢慢地把大腿拔出来,因为如果用力过猛,掌握不好平衡的话,就会顺着山坡滚下去,葬身于喜马拉雅山了。如果我单身前来,然后在这样的地方发生意外的话,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下场就是出现在寻人启事上。这次徒步,我自己虽然没看到寻人启事,但网友的游记里都曾提到过类似的寻人启事。这绝对不是玩笑话。
 
渐渐地,太阳出来了,温度上来了一些,可是阳光也很是灼人。另外让人困扰的是,彼时大概也就八九点钟,可是山谷里的风势已经很大了。我很奇怪:不是说大风要在十一点钟以后才起的吗?大风一吹,本来就有些小感冒的我,鼻涕又开始不自主地流了起来。一开始还停下来擦一擦,后来干脆不管它,反正也没什么形象了,任其流淌,然后被风吹走。
 
走到后来,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已经完全耗尽了,已经到了走两步要喘一喘的程度了。然后反复地问Padam还有多远。Padam不知道是真搞不清楚情况呢,还是不知道怎样圆滑地回答我,一会儿说还有一小时左右,一会儿又说很快了。我和他开玩笑说,你到底是想激励我还是想刺激我?
 
在海拔大概5200、5300米的地方,我看着手机上的海拔测量仪,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还看不见垭口?哪怕远远看见,也能给我些激励。在最后冲顶的一百多米高度上,说句老实话,我很是后悔这次来徒步,甚至很想干脆躺下来长眠于此算了,因为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了。真真正正地怀疑人生了。2014年的10月,ACT徒步的最旺季,Thorung垭口曾经连下了12个小时的大雪,带走了四十多位徒步客的生命。最后那一百多米,我是真切想过,难道我要留下来陪伴他们?
 
好在那只是我在怀疑人生而已,尽管疲惫不堪,我还是走走停停地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了垭口。很奇怪的,那一刻,仅仅是放松下来了而已,并没有事先期待的激动,哪怕是看见那块在很多网友攻略里出现的垭口石碑:石碑旁挂满了风马旗,石碑上标记了垭口的海拔高度,同时也祝贺徒步客终于到达了这个高度。
 
彼时大概十点半左右,也就是说,我们花了六个小时的时间从海拔4500米的Thorung Phedi爬到了海拔5416米的Thorung La Pass。和石碑合影几张,然后就在旁边的Tea House里喝茶休整,等待背夫把我的大包背上来。他的脚程确实快,快到垭口的时候,其实我们远远地看见他跟了上来,而且看见即便是他这样的识途老马也在雪地里打了几个趔趄。如果是我背着那样的大包打那样的趔趄,估计结局就是滚到山崖下去了。
 
垭口的风光确实极美,因为垭口两边都是绵延无际的雪山。如《LP》所言,“登高望远,付出努力是一定有回报的”。只是美则美矣,这一路实在是太累人了。诚如自己以前感叹的,“登高望远趁少年”。现在年纪大了,再玩这样的活动确实要掂量掂量。在来走这次ACT之前,心中其实暗想,还会来一次尼泊尔,因为要去走EBC徒步线。但真正走到Thorung La Pass的时候,我知道自己不会再来尼泊尔了,什么EBC之类的都见鬼去吧,一次ACT足矣。
 
在垭口拍照、休息的时候,情绪其实挺平的。可是翻过垭口往下走的时候,看看前面的雪山,看看背后走过的冰雪山路,我突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莫名地大哭了起来。Padam回头看了我一眼,可能也无心来照顾我的情绪或者无意来打扰我的情绪,继续蒙头前行。我也无意压制自己的情绪,继续放声大哭,反正没人认识我,也没什么形象好注意的。经历了这样的艰辛,哭两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停步地哭了两分钟,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把注意力又转移到脚下的山路上来了。有网友在提到这段速降路的时候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不是太同意。这可能和每个人的体验异同有关吧。我和Padam在走这段路的时候,速度应该是算蛮快的(Padam当然更快,很多时候是他在等我,我后来跟他开玩笑说,你走那么快干嘛,我们既没有约会要赶,你也没有记录要打破)。我自己的感觉也比上山的时候轻松多了。如果说上山的时候是拖着两条腿,感觉不是自己的,而下山的这段路,不仅两条腿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而且不夸张地说几乎是畅快地在下坡路上滑行,完全没有上山时呼吸困难疲惫不已的那些感觉。当然,绝不是说这条下山路是如履平地,至少坡度是有的,而且很多地方的积雪也很深,甚至有些地方也是在山崖旁行走。但至少,海拔是在不断下降的,所以至少对于我而言,身体状况是越来越轻松的。
 
所以,我们大概用了两个小时从垭口速降到了下山路上第一个休息点--(好像是海拔4100米左右的)Chabarbu。不管怎样,走这样的山路毕竟是累的,坐在客栈的椅子上,我都不想起来,更何况全身都湿透了。因此,当山谷里有风吹来的时候,我的感觉非常差,赶快躲到室内去休息。点了个素MOMO,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状况不好的原因,觉得难吃无比,完全没胃口,勉强吃了几个。吃午饭的时候,我和Padam说起刚才下山途中碰到的一个单身的西方徒步客:碰到他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左右,而且离垭口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也就是说,他上到垭口的时候肯定已经是十一点以后,即起大风以后,然后他还要继续步行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第一个住宿地Thorung High Camp,风险其实很大。像他这样的,万一出事了,那就是默默无闻地出事了,又多一张寻人启事而已。也许,有些人就是“无风险,不徒步”吧。
 
吃好午饭,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出发,要继续速降到海拔3680米的Muktinath/Ranipauwa。路已经好走多了,因为积雪渐渐地消失了,变成了泥路,此外,海拔也降低了,没有喘不上气的感觉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疲惫不堪的感觉。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看到了Muktinath/Ranipauwa。Mukinath和Ranipauwa其实是两个地名,前者是印度教的一个圣地(据说有很多圣迹出现,因此尼泊尔甚至是印度的印度教教徒都来此朝圣),建有个寺庙,后者是个集镇,提供住宿。Muktinath的那座寺庙占地很广,我们从庙后面绕到前面也费了不少脚力。
 
Ranipauwa是座和其它尼泊尔村镇没啥大分别的集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Padam选择的客栈,我是真的快累趴了。偏偏老板给了我一间三楼的房间(可能是更安静安全吧),爬这三楼都爬得我叫苦不迭。将东西放好的第一件事情是询问wifi,答案让人失望:Ranipauwa全镇停电,wifi无法工作。问电什么时候来,答案是不知道,因为电是从Jomsom输送过来的,隔壁的银行都是用发电机在维持运营的。
 
好吧,那就睡会儿吧。可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然后夜色降临了,电还是没来。点上节能灯(用的好像是白天的太阳能),生上火炉烤火、吃晚饭,然后就和客栈的老板伙计们一起坐在火炉边喝茶,话题无非是“从哪儿来,在尼泊尔待多久,喜欢尼泊尔吗,还会再来尼泊尔吗”之类的。然后他们自己还喝酒,好像是本地出产的白兰地,但是是用矿泉水瓶装的。
 
等到八点钟了,电还是没来。于是上楼睡觉。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Padam来敲我的门,告诉我来电了。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wifi的供应商并没有提供信号。无奈,继续尝试睡觉吧。
 
在这落后如斯的国度。
 
 
2017年5月7日

 
旧帖 2017-06-07 21:35:22
Post #18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9 3月20日
 
本来以为海拔已经下降了这么多,应该能睡个好觉了,没想到,还是迷迷糊糊了一晚上。于是早晨不到七点就起床了。昨天下山的时候跟Padam说,到了Ranipauwa要去找药店买点感冒药给我吃。但是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是觉得根本没必要呢,还是Ranipauwa没有药店。这天早上,整个人很没精神,但似乎也没有恶化的迹象。于是,感冒药不买就不买吧。
 
早晨起来的好消息是,客栈的wifi可用了,虽然慢得要死。赶紧发了几条微信给家人报平安,然后是传几张照片上朋友圈。十几分钟后,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朋友圈,wifi断了。这落后如斯的国度。好吧,安安静静地吃早餐吧。
 
吃完早餐,和客栈结过帐,背上背包和Padam向镇子南边的简陋汽车站走去。天气很好,蓝色的天空透明可见,周遭的雪山也都可遥望,只是山顶有白云环绕。走去汽车站的路上,有一队队的朝圣的印度教徒,看起来也像是从印度来的,而非尼泊尔人。有些走不动路的老太太还骑驴骑马。
 
八点钟就到了汽车站。这汽车站简陋的很,就是个小房子充当售票处,而车子则散乱地停在开放的泥地上。有来朝圣的印度教徒似乎没怎么见过雪,在旁边的山坡上滑雪、打雪仗。Padam去售票处问了一下,回来告诉我,最早的去Jomsom的巴士要在九点发车。我们还得等一个小时。我突然想起来,最初的计划里今天本来应该是徒步去Jomsom的,我之前忘记了,怎么Padam也不主动提起?就算是看着我累趴了,没力气再走了,也应该征询我的意见才是。Padam到底算不算是个持证的合格向导呢?其实我也无意深究什么,讲真,也确实走不动了。何况Padam这一路端茶倒水至少对我很尊重。趁着等车,和Padam聊这周遭的雪山都叫什么名,看起来他也并不都知道。我愈发好奇,这个向导证都考些什么内容。然后问起行车去往Jomsom需要多长时间,他的回答是看路况,也许需要六个小时。后来,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快到九点的时候,Padam问我拿了1000卢比去买车票。大头是花在我这个外国人头上的,尼泊尔人的价格似乎便宜很多。然后我们上了辆停在泥地上的大巴,等待发车。尼玛,快要发车的时候,Padam突然招呼我赶紧奔向另外一辆越野车抢座位。原来运营方看乘客不多,临时换了辆越野车载客。于是又是原本坐三个人的位子要坐四个甚至五个人。有一位日本老人,似乎是一个人来出行,挤在了我的旁边。我问Padam是什么情况,Padam说有些游客并没有徒步的打算,但依然会到Muktinath/Ranipauwa来逛逛,哪怕只是来看看雪山。
 
虽然拥挤不堪,但最后所有的乘客都还是成功地塞进了这辆越野车,而所有行李都捆绑在车顶。然后车辆就出发了。这一路的路况也不好,基本上也是悬崖边的泥地,不过和上山的路相比,已经好太多了,至少路宽了很多,也没有那么多石头,路面上更加没有雪了。
 
一路上经过网友游记里提到的那些小村庄,远远地望一下,感觉没有徒步走过应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也算是心安了(纯个人感觉)。有衣着样貌和国内的藏民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站在路边,应该是尼泊尔的藏族人吧。从Ranipauwa下到一个山谷的谷底,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几乎是在一个干枯的河床上行进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到达了今天的目的地Jomsom。
 
Jomsom被一条河劈成了两半,目前河两边是不通车的。因此,如果要继续乘车去博卡拉的方向,需要下车步行穿过河流,去另一侧换乘。那位日本老人似乎是要继续乘车的,于是和他告别,因为出乎意料地感受他的友善,他先下车的,然后帮我扶住了车门以及我差点滑落的包。
 
我和Padam也要穿过这条河流,因为Jomsom的机场也在河流的另一侧。沿着尘土飞扬的街道穿过整个Jomsom。当中经过了尼泊尔的一个军事基地,看起来简陋的很,也不知道是什么兵种。机场在Jomsom的尽头。Padam找的客栈就在机场旁边,而我的房间就在机场的控制塔台旁边。当然不是因为我们的客栈有多豪华,而是因为这个机场实在太小了,那根跑道可能只有三四百米长。据说这个机场发生事故的比率非常高。我之所以仍旧选择坐飞机,是因为网友的攻略里说,选择乘车是更加痛苦的经历。
 
正午时分的艳阳高照,我也没兴趣去逛逛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色的小镇子,而是选择在客栈的房间里休息。房间里有台电视机,本来没指望能看到什么节目,没想到居然有西藏卫视的藏语频道(带中文字幕),另外居然有HBO的动作电影频道。可是客栈(或者说Jomsom)的供电不稳定,没过个二十几分钟,就突然断电。虽然没过几分钟又恢复,可是实在没办法好好地看一部电影。于是继续尝试睡觉。Jomsom的海拔仍然有2700米。可能是这个原因,我依然无法正常入睡。只能继续迷糊。
 
迷糊到下午四点多钟,看看太阳势头没有那么强了,决定走回到中午下车的地方,去看看那里的一座藏传佛教寺庙。没想到,走到寺庙门口,发现已经关门了。不知道本来就不对外开放,还是时间太晚而关门了。也无所谓,藏传佛教的寺庙我也看过不少了。于是又在夕阳的余晖下走回客栈,因为和Padam相约了一起吃晚饭。
 
客栈的菜单里有羊肉的选项。想想一路走来好像没怎么看见这个选择,于是点之。没想到老板娘先打个电话确认,然后才告诉我可以做。Padam告诉我,像羊肉这样的菜,客栈里并被常备,而是客人点了以后,老板娘去供货商那里拿货的。看起来,吃顿羊肉还挺奢侈的,呵呵。
 
坐等羊肉。Padam告诉我,离Jomsom不远的小镇Marpha(如果选择继续徒步,会经过这个小镇),有本地酿造的苹果白兰地值得一试。我说,好啊,那咱俩就来一瓶呗。正好客栈里有现货,于是拿之,开之,喝之。要说味道真怎么好,其实也说不上。只是,行走的路上,这样的本土特色为什么不尝试呢?
 
这也是路上的乐趣之一,不是吗?
 
2017年5月20日






















 
旧帖 2017-06-13 12:31:17
Post #19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水果彩虹 离线 水果彩虹  最后十分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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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接受无趣 乏味 敷衍的人生 过想要的生活 与喜欢的一切 在一起☆╯

 
旧帖 2017-06-14 21:19:51
Post #20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水果彩虹 wrote:
 最后十分送上


多谢smile
 
旧帖 2017-06-23 15:52:51
Post #21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10 3月21日

从Jomsom飞博卡拉的航班是早上七点半的。虽然机场就在我们的客栈旁边,可是在国内养成提早到机场的习惯还是让我很早就起床。在客栈里随意吃了些早餐,就和Padam提着行李进了一步之遥的机场。

候机楼(如果还能叫楼的话)是意料之中的简陋,可是乘客的数量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的多。有明显的西方游客,也有看起来像是印度的朝圣客。我本来以为我们这班是最早的一班,没想到前面居然还有两班航班,分别由Tara Air(我们要搭乘的航空公司)和Simrik Airlines执飞。

其实也就是两架螺旋桨的小飞机,在上午十点半前往返于Jomsom和博卡拉之间,单程的飞行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左右。之所以说上午十点半之前,是因为据说那个时点以后,Jomsom机场所在的山谷里会刮起大风,飞行安全会大受影响。

看着那两架小飞机落地然后又接了一批客人飞往博卡拉。在这当中,我们的航班开始登机了。没想到安检还挺仔细的,机场的安检人员对我的大包仔细检查了一番,甚至让我开包检查,这是我没料想到的。然后是过人身检查,这一关反而松的很,也不知道这些安保人员到底咋想的。




在一间不大的正式候机室里等待了一会儿,安保人员让我们走出室外等待航班。等待中,东面的Nilgiri南峰的山腰间突然“轰轰”作响,竟然是雪崩发生了,我们远远地看着对我们安全没有影响的雪崩在山腰间升腾起一大团白色的烟雾。这就是在路上才能看见的奇景。



过了一会儿,我们的飞机又从博卡拉飞回来了。安保人员让我们列队等待登机。Padam告诉我尽量坐前排靠窗的位置,能有较好的视野。顺着一个小梯子爬上飞机,一看,这确实是个小飞机,大概也就能坐二十个人左右(每排三人,大约六七排),可能是我坐过的最小的飞机了,完全像是二战时候的飞机,但竟然还有个空乘。以前在希腊,从雅典飞往爱琴海里的小岛,也是坐的螺旋桨飞机,但记忆中似乎比这个大些。

所有乘客坐定。飞机驶向只有三四百米长的跑道的一头,然后嘶吼着就飞了起来。这其中,飞机有剧烈的晃动,因为山谷中其实已经起风了。这确实让人惊惧,而且飞机刚拉起来没多长时间,就必须立刻拐弯,因为再往前就是一座山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正前方。而且爬升的时候是一直在山谷里,因此如果起风,确实对飞行安全有很大影响。要不怎么Jomsom机场的事故概率也不低呢?!Padam对我说,在最危险的某个点,飞机是从相距不过几百米的两个山峰中穿过。我极力地观察,但还是没抓住那个点。然后就是平缓地在并不出奇的地貌上低空飞行,顺利地飞抵博卡拉机场。彼时大概上午八点刚过。



从机场出来,Padam送我去湖滨区的客栈Hotel Travel Inn。这家客栈在《LP》里的中湖滨区住宿里被放在了第一位,因此我选了这家。此外,《LP》里对这家客栈还有很多溢美之词。事实上,这家客栈远没有《LP》里描绘的那么好,除了便宜之外。当然对于背包客而言,也没有那么差。把行李扔在了房间,和Padam边喝茶边结账。按照合同约定,其实我该给他的钱都给了,不过我依然数了5000卢比给他做小费,虽然我对他的服务并不是完全满意。还是那句话:在这样的贫穷地方,我不介意多出些钱算是做慈善,毕竟他们是出了服务的,而我也并不是被骗的一方。

Padam拿了钱,高兴地去赶回加德满都的大巴了。而我则换了身短打,想去博卡拉的湖边逛逛,毕竟,博卡拉的海拔才千米不到,高反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要面对就是灼人的烈日而已。可能是天气热的原因,博卡拉的街道上没有想像当中的人山人海。沿着布满小店和广告招牌的街道走到费瓦湖畔,看着碧绿的湖水和上面的游船,以及蓝色天空和其中的滑翔伞,我竟懒懒的没有丝毫动力。这次徒步真的把我给玩伤了。



在湖边向北望去,能看见一条土山之后有一座漂亮的雪山,只是空气中看起来像是有霾的样子,因此那雪山并不十分真切。回到客栈一问老板,才知道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鱼尾峰。而我口中的霾,他也极力否认是霾,说那只是雾而已。是啊,博卡拉乃至整个尼泊尔都没有什么工业,怎么会有霾呢?

回到客栈休息的时候,Padam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没有赶上会加德满都的大巴,正好Giri又给他安排了个从博卡拉出发走ABC的向导差事,因此他今天还要待在博卡拉,然后他想起来刚才忘记拿我答应给他的旧衣服。我说,没问题,我在客栈等他。是的,我答应把我的羽绒服、冲锋裤包括冰爪都给他。对于我而言,背回国是累赘,对他而言,虽是旧物可也能用,何乐而不为呢?

在客栈休息了一会儿,洗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热水澡后,出去吃午饭。鬼使神差地又听了《LP》的介绍,去找了那家“China Town”的中餐馆,因为实在是好几天没吃绿叶菜了,想着中餐厅在这方面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结果进门我就失望了,没想到这中餐厅竟然像是西方国家里的中餐厅,全是老的不得了的装修,而且午餐时分,竟然没有一桌客人。服务生是尼泊尔当地人,说的中文还可以,甚至知道可以用微信和我换货币。可是菜的口味真的是大失所望,也是迎合西方客人的那种口味。怪不得,《LP》会推荐它。服务生问我口味怎么样,我微笑着反问到:“厨师不是中国人吧?”服务生笑嘻嘻地回答道:“确实不是。”卖糕的,《LP》里还振振有词地说是“中国大厨”。真的,这家中餐厅完全不推荐。



吃完午饭,我没兴趣去玩滑翔伞,没兴趣去玩游船,也没兴趣在烈日下去哪儿哪儿逛,决定回客栈睡觉,好好地补补觉,毕竟这么多天以来,就没怎么睡过安稳觉。

在房间里迷糊地睡到傍晚,出来找地方吃晚饭。虽然说迷糊,但睡眠质量比前几天的晚上都要好,看来海拔确实是个影响睡眠质量的因素。尽管被《LP》坑了好几次,可是不信《LP》,则更加没方向。于是吃晚餐的地方,我还是选择了再相信《LP》一次。这次,我选择了“Moon Dance Restaurant”的餐厅。这是家西式风格装修,本土和西式混搭口味的餐厅。一楼的门口还点着炉火,气氛是相当的好。生意也不错,客人挺多的。菜的口味算是尼泊尔之行里最好的了。因此第二天的晚餐,在湖滨区溜达了一圈之后,我还是选择回到这家餐厅来享用。确实值得推荐。



爱谁是谁

2017年5月29日



D11 3月22日

这一早睡了个大懒觉才起床,毕竟还处于补觉的过程中。天空是阴沉的,昨天还能看见的鱼尾峰今天已经看不见了。想想今天的安排,那个处于山巅的日本和尚人为的“世界和平塔”,如果我只是来博卡拉观光的,也许还会有些兴趣,现在则是兴趣缺缺了。另外一处据说可以观赏雪山日出的地方,对于我这个刚才雪山上下来既看过日出也看过日落的人而言,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何况据说往返的路费不菲。看了看《LP》,我决定去老城里的廓尔喀博物馆(Gurkha Museum)看看,毕竟我对历史包括军事史都很感兴趣。

在客栈门口随便拦了辆出租车,谈好价格,只奔博物馆而去。博物馆离游客通常逗留的湖滨区其实有点距离。当中经过的街区都是本地人居住的老城,无甚特色,除了几座和加德满都谷地的神庙比起来相距甚远的破庙之外。

博物馆是座三层楼,楼外就满是大幅的廓尔喀军团的照片,还有两尊大炮放在入口处,另外是一尊廓尔喀士兵的塑像。如果是军事迷,光从外表看,就已经会热血澎湃了。但其实里面的内容相当简陋,不知道是不是财力所限。大部分的展品就是照片和对照片的说明文字,播放视频的是几台小得不能再小的显示器,基本看不清楚再放点啥。主要的实物基本以廓尔喀军团的制服为主,也有些军刀和设备之类的。展览的主题主要是廓尔喀军团的由来(不过,可能是因为走马观花的原因,也可能是展览内容隐而晦之,我看完了展览,还是没明白为何并非被殖民的尼泊尔人允许英国人招募廓尔喀军团,并且延续到现在),军团的构成及番号的演变,以及军团的辉煌战史。廓尔喀人的骁勇确实名扬天下,远的不说,展览馆里有个关于一位廓尔喀士兵的英勇事迹:他在阿富汗服役期间,独自一人打败了三十个塔利班士兵,确实牛B。



看完展览,对售票处旁边展示的廓尔喀军刀发生了兴趣,毕竟廓尔喀军刀的锋利和廓尔喀士兵的骁勇一样声名远扬。待出售的军刀有四、五个大小的规格,最便宜的一把大概和人民币两百元,最贵的则是八百左右。都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问题在于,我十分担心由于要在昆明转机,考虑到目前国内对这种利器的管制之严,很有可能会被查收,即使是托运。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买两把中款的回去做纪念品,冒个小险也值得,毕竟是四海闻名的廓尔喀军刀的正品。题外话,没想到从昆明飞上海的时候,真的被机场的工作人员从我的托运行李里查出了这两把刀。好在和她商量了一下,她又考虑到我直飞上海并且持有的是上海身份证,大度地放行了。

从展览馆出来,把军刀展示给出租车司机看。他也说,在这里买是个正确的选择。首先,这里的肯定是正品,其次,这里会提供收据,出境的时候可以备查,那些其它市场里购买的则有风险。不过,我从尼泊尔出境的时候并没有人查刀。



出租车司机告诉我展览馆旁边就是《LP》里介绍的一个小景点:一条穿越博卡拉城的地下河在附近的山谷里显出真形,而河水是呈自然的奶白色。我走过去看了一下,感觉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河水的那颜色看起来并不真正接近自然的奶白色,倒很像排放出来的污染物。

从廓尔喀博物馆回客栈的路上,经过几个印度教的神庙。有一个《LP》上特别提及上面有木刻的情色雕像。特地停车一观,发现雕像粗糙的很,比加德满都谷地里几个名扬在外的有色情雕像的神庙差得比较远。继续回客栈的路上,出租车司机不停地忽悠我去其它景点,如世界和平塔。我断然拒绝,他只好沉默。不过,我答应他第二天一早让他送我去大巴车站。



回到客栈休息了一阵子,又去昨晚的那家Moon Dance餐厅吃饭,毕竟昨晚的感觉还不错。没想到,今天的口感就大为下降。首先,Mojito居然不是用的朗姆酒,而是用的白兰地,这是我第一次喝这样的Mojito。其次,主菜的质量也并不是太好,有些西式炖肉的感觉。总算甜品的口感依然不错。



爱谁是谁

2017年6月3日
 
旧帖 2017-07-03 21:22:52
Post #22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D12 3月23日
 
车票上写的出发时间是七点,但出租车司机和客栈老板都说真正的出发时间是七点半。好吧,相信他们吧。于是七点钟从客栈出发前往大巴车站。Tourist Bus车站离湖滨区不是太远,一会儿就到了。
 
这车站的简陋有些出人意料,就是一个大院子,地面仅仅是泥地面。今天是晴天,情况还好,如果是雨天,恐怕这地面很难下脚。似乎去加德满都的大巴有很多不同的公司经营,因为大巴的车身上刷着不同的颜色和名字。出租车司机直接帮我找到我的大巴。司机核对了我的车票后,帮我把大包放在了行李箱里,告诉我七点半出发。院子里有当地人托着个大盘子卖那种像馕一样的面包。远远地看了一下,觉得实在没什么食欲。


 
大巴还算准时地从车站出发了。博卡拉不愧算是尼泊尔的第二大城市了,因为大巴开了好久才真正开出了城市。当中还不停有人上车。然后就是在路况极其差劲的两车道的路面上漫长的行驶,因为路况差,再加上只有两根车道,碰上特别慢的卡车,大家伙只能跟在后面慢慢腾。有急性子的司机野蛮超车,好几次差点酿成车祸。途中,司机有好几次停车,更是延长了路途上的时间。
 
就在快要到达加德满都谷地的时候,我发现路况变得极其有趣了:因为路面是在山道上蜿蜒向上,而旁边就是百米悬崖。如果车辆在这里翻下悬崖,绝无生还的可能性。路面上的车辆行驶得极为缓慢,这是原因之一;此外,爬坡的卡车慢腾腾地占据一个方向的车道,所有的车辆由于路况所限只能跟在后面;最后,就在要进入加德满都城区的十几公里处正在修路。于是,这最后的二三十公里竟然开了近三个小时。简直要崩溃了。


 
这落后如斯的国家。
 
大巴进入加都后,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拿了行李,招呼了辆出租车,还是去了之前住的Ambassador Garden Home,毕竟熟悉了而且感觉还不错。没想到,进门就碰了个钉子:之前接触的那位经理人不在,我对接待我的这个小伙子说了我之前入住的价格,他死活不信(看来之前那价格确实低),然后又找了个经理来,想要说服我那个价格是不对的。我一生气,拎起背包说,“既然不信我的话,我只能换一家了。”经理赶紧把我拦下,答应继续给我之前的价格。不知道是不是暗中对我还是有些恼火,最后给我安排了最高层(5楼)的房间,而不是我希望的之前住的二楼的房间。
 
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但5楼的房间确实差些,没有了闹中取静的优点,周遭吵闹的声音纷纷传了进来。
 
爱谁是谁
 
2017年6月3日
 
D13 3月24日
 
今天的目的地是巴克塔普尔。Ambassador Garden Home的门口就有出租车在候客。用《LP》上的价格和司机讨价还价了两句,他也就很快接受了(1600卢比来回,他在巴克塔普尔等我)。
 
穿过加都市中心的时候,经过了一些尼泊尔政府机构的建筑。司机简单地介绍了两句,我也完全没兴趣停车,请他直奔巴克塔普尔。去巴克塔普尔的路较加都谷地的其它路更宽,路况也好。司机说是日本援建的。不过一路过去,路边都是房屋,似乎巴克塔普尔也完全融入了大加德满都城市圈。
 
快到巴克塔普尔景区的时候,经过了一所学校。似乎正是上学的时间,路边有很多身着校服的当地学生。要说尼泊尔虽然是个不发达国家,但学生们的校服看起来都很漂亮,让学生们也显得很精神。


 
到了景区门口,和司机约定回来的大致时间,便向景区走去。中国网友的攻略里说巴克塔普尔对中国人免费,但这个信息过时了。景区对中国人收费,只是票价折半。售票处周围有本地人用明显不太熟练的汉语问我是否要中文导游。我一开始明确拒绝了,后来走进景区,发现《LP》上的地图不怎么好用,有点找不到方向,于是又走回门口,请了一位导游。
 
按照他的说法,50RMB一个半小时的导游。50RMB的价格完全可以接受(之前有另一位给了30RMB的价格,但回去找他没找到),不过导游的水平也就是差强人意了。首先,他的汉语水平很一般(据他自己说是自学的,如果属实,其实也挺牛B的),介绍那些寺庙的时候,很明显词汇不够用;其次,不知道是不是其他中国导游或游客的“恶习”沾染了他,他很喜欢纠缠那些色情雕饰,然后喜欢用“求子”之类的词汇,显然对如何用中文真正介绍印度教的神庙缺乏培训;第三,说是说一个半小时,但他只带我在王宫和塔乌玛蒂广场附近转悠,并且用了很多精力想吸引我去他的店里买菩提子手钏之类的东西,而压根不提巴克塔普尔的另一大看点--塔丘帕街旧城广场,可能是因为那里相距较远,而他也拿不到什么额外的好处。


 
话又说回来,让他带着在王宫和塔乌玛蒂广场附近转了一圈之后,我的方向感明显好了很多,再看《LP》上的地图也轻松了很多。巴克塔普尔在2015年的地震中损毁严重,杜巴广场上的很多建筑已经接近完全倒塌,不过王宫保存尚好,包括那著名的金门,以及后院的塔莱珠神庙(只允许印度教教徒入内)。王宫门前的那根布彭德拉·马拉国王柱保存得似乎也还完好,至少国王的雕像还四平八稳地坐在柱子的顶端。
 
巴克塔普尔最引人注目的可能是塔乌玛蒂广场的尼亚塔波拉神庙。如《LP》里介绍的,它是尼泊尔最高的神庙。正门的台阶高且陡(当然和柬埔寨的小吴哥比起来还是相形见绌),台阶两边对称地放置了守卫石像(乍看之下,很像是中国皇帝陵寝神道旁边的守卫石像),看起来充满了神秘力量。神庙的上上下下有很多当地学生逗留闲逛,对游客们拍照的请求基本来之不拒。这倒确实是加都谷地里几个老城里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看完了杜巴广场和塔乌玛蒂广场,导游又把我带到所谓的陶器广场看了看。陶器广场其实没什么看头,正如它的名字所显现的,就是集中了些做陶器的商家,再加上也许有些历史了。但粗看之下,未感觉此地陶器的做工有什么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地方。之后,又被导游带去了售票处附近的一个吃酸奶的小店,领略《LP》上所谓的“酸奶之王”。不知道是不是导游带我去了家“假的”酸奶店,一吃之下感觉盛名难付,至少比我在藏区吃过的酸奶要差。吃完酸奶,就被导游忽悠到他的店里去看菩提子手钏了。老实说,我是有买菩提子手钏的打算,但没想过立马就买,总归要货比三家。付了50RMB服务费给导游,婉拒了他的店,我按照《LP》上的地图指引,向塔丘帕街旧城广场走去。


 
塔丘帕街旧城广场离塔乌玛蒂广场稍微有点远,大约是五、六百米的距离。这一路走过去道路两边有很多商店,有针对游客的,也有针对本地人的,总之是相当地热闹。广场上一东一西各有一座看起来保存尚为完好的庙,西边的这座较小,名为比姆森庙(供奉的是商业之神比姆森),东边那座较大,据说供奉的是梵天、毗湿奴和湿婆三位一体的神Dattatreya,内殿也仅仅允许印度教徒入内。神庙的四周同样装饰有色情画面的木雕。性,到底在印度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这真让人好奇。
 
塔乌玛蒂广场四周还有些木雕商店,看的出来,中国游客是主要的目标客户,因为门口都有硕大的中文招牌。我本有心一观,考虑到手里的余钱不多了而通常这样的商店价格都不会太便宜,还是放弃了。
 
走回到售票处,找到来时的车辆和司机,坐他的车回泰米尔区。回去的路有些堵,在几个稍大些的路口,几个方向的车辆都互不想让,几乎就要把整个路况堵死了。而这种情形下,也没看见尼泊尔的警察出来指挥交通。
 
回到Ambassador Garden Home休息了一会儿,发现时间尚早,于是决定再走去加都的杜巴广场逛逛,毕竟这一路既可去到那些闻名世界的建筑面前一观,亦可一路领略尼泊尔人的市井生活。重要的是,我对这一路已经很有方向感了,完全不需要再问哪怕一次路。
 
再次走回杜巴广场,今天的时间比刚到尼泊尔的时候充裕一些,可以细细地走一下杜巴广场上的那些建筑。然而,由于地震中受损,前王宫始终不开放。另外的一些建筑要么不开放,要么也是接近于废墟。只有嘉格纳特神庙(屋檐四周也满是情色的木雕,刻画得相当细致)和旁边的因陀罗神庙保存得尚属完整。
 
在杜巴广场悠闲地逛到夜幕低垂,然后又沿着先前过来的路走回泰米尔区。当中经过一家卖音乐CD的店,进去看了看,和老板乱侃了几句,然后用900卢比的价格买了三张尼泊尔本土音乐的CD。那些CD看起来都是盗版的,因为包装和印刷略显简陋(也许尼泊尔的制作水平就是这样)。要说真是“远观不如亵玩”,音乐似乎也是同样道理。那些尼泊尔当地的音乐驻足听一会,感觉轻巧空灵。可是这三张CD买回家后,有一张几乎是一遍都没办法完整听下来,因为那配乐和节奏实在是,很难描述地让人感觉不惬意。


 
又走回到上次在加都感觉不错的那家餐厅吃饭(饭店里的伙计居然还记得我这张脸,热情地招呼我),可是竟然感觉做饭的水准似乎大为下降。
 
难道,我已厌倦了尼泊尔?
 
爱谁是谁
2017年6月13日
 
D14 3月25日
 
今天是在尼泊尔的最后一天了,或者,按照实际情况应该是最后半天了,因为吃过午饭差不多就要去机场赶那趟回昆明的航班了。
 
我没打算用睡懒觉打发这半天的时间,依然想用步行的方式再去杜巴广场走走。走在看似熟悉但依然陌生的加都街头,发现今天似乎又是尼泊尔印度教的某个节日,因为,在某个不知名的神庙前,有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尼泊尔大妈席地而坐,而前面的一个小舞台上放满了音响设备,还有工作人员在上面调试。等到走到杜巴广场的时候,发现真是不得了,广场上挤满了人群。而且那些人群都不是平常的穿着,而是盛装打扮,很多人还举着旗帜或拿着乐器。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散乱地站立,而是排成了长队,而长队里竟然还有很多花车。他们列成长队,似乎是要敲锣打鼓地完全仪式化地依次走过王宫。队伍中的绝大部分成员为女性,但年龄不一,估计从十几岁到六七十岁的都有,她们明显都经过了精心的装扮,印度教的卐在她们的旗帜上或者手里的装饰物上到处可见。


 
我赶紧翻看了一下《LP》,以为我之前阅读的时候错过了某个重要的宗教节日。但《LP》上对今天的节日也毫无记述。我找了一位正在广场上负责义务献血的老者询问,结果他一开始以为我要献血,一阵小激动。等弄清楚我的来意之后,只能用不太熟练的英语告诉我他也不知道。然后,我又在等待的长队中找了一位我感觉英语应该不错的年轻姑娘询问,结果她告诉我说,今天的节日是Rani Sati,接着用英语告诉我,这个节日是25年一次(真的么??)。后来,我回到客栈,告诉客栈的值班经理我在杜巴广场看到的盛况,他先是表示:“尼泊尔宗教很多,应该不是印度教的节日(他本人是印度教徒)”,在我十分肯定地告诉他就是印度教的节日以及Rani Sati之后,他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天啦湿婆啊,印度教到底有多少个神,多少个节日,连一个本地的印度教徒都对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一无所知。于是我又用中文搜索引擎试着找寻答案,但印度教毕竟对中国人而言是比较陌生的宗教。搜索引擎里找到的英文页面提供的信息表示,Rani Sati似乎是一位最初名叫Sati的印度教圣母,但其人应该是印度人,而非尼泊尔人。至于尼泊尔人为何也为这位圣母庆祝,看起来似乎不是简单地用下搜索引擎就能找到答案。
 
整个花车游行持续到将近十一点。在所有的花车和人群都过去以后,我又花了点时间再逛了逛杜巴广场,包括之前根本没来的及看的库玛丽神庙,也就是所谓的处女神神庙。我当然无意一定要看到库玛丽女神的真容,但库玛丽神庙整个建筑的压抑让我倍感不适,更不要说读到书中关于“库玛丽女神看似高贵,但从女神位上退下来之后的生活大多不幸”的描述。只能感叹,宗教的某些方面也许就是我这种凡人不可描述和不可理解的。
 
走回到Ambassador Garden Home客栈,在门口的超市里逛了逛,看见有尼泊尔本地产的咖啡粉,于是买了两袋犒劳自己这个还算还喝咖啡的人(客观地讲,这个咖啡的味道还不错,有点像是云南丽江的小粒咖啡)。然后进客栈打包结账,在门口拦了个车直奔机场。要说出租车司机真的是每一个城市乃至国家的一扇门面或者一扇窗,这辆车的这位司机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皇城根脚下的司机,特能侃,从尼泊尔目前的经济形势侃到中尼关系,然后是朝鲜半岛局势到整个东亚的安全形势,关键是,他的英语还真算不错,尤其是考虑到他只是个出租车司机,一些关键词语都能准确无误地运用出来。当中,他还问了我一句:你不会嫌我太能说吧?我呵呵一笑。到了机场,我先是给了他约定的价钱,另外又拿了200卢比给他,说:谢谢你这一路的演说。


 
由于到的那天是下雨的晚上,因此今天离别的时候才能将加都机场的面容看个真切。想像得到的简陋。门口有持枪的安全人员站岗(不知道什么原因,内战结束后,尼泊尔的安全形势还算可以)。办完值机手续,本来想逛逛这个机场,稍微走出去两步,发现没什么逛的,于是决定入内候机。
 
候机室是到的那个晚上看见的那一排平房。由于乘客较多,显得有些乱和拥挤。昆明过来的前序航班晚到了二十分钟左右。这并不让人惊奇,让人惊奇的是,东航的工作人员竟然在登机口另外设置了一道爆炸物检测程序(是不相信尼泊尔人安检的专业性还是什么其它原因?),因此登机耗时较长。好在乘客们都很配合,还是很顺利地完成了登机。
 
坐定之后,我又问空姐关于眺望珠峰的问题。空姐回答说:应该能看到,但距离较远,看不清楚。果然,起飞后二十分钟左右,在飞机的左侧很远处,能看见一堆山峰刺破云层傲立与天地间。我不是很肯定那就是珠峰和它附近那些七八千米的山峰群,毕竟,从来没上去过,只是在它的北侧大本营仰视了一下而已。


 
而现在,虽然我的海拔高于它,但依然感觉是在仰视。也许,我仰视的不仅仅是那座山峰,而是自然,和造物主。
 
爱谁是谁
 
2017年6月13日
 
旧帖 2017-07-07 14:38:40
Post #23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淡忘的江南 离线 淡忘的江南 感谢分享
 
旧帖 2017-07-17 19:34:06
Post #24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reisender 离线 reisender
淡忘的江南 wrote:
感谢分享


多谢支持
 
旧帖 2019-01-17 17:36:47
Post #25
Re: 2017年三月一个人的尼泊尔ACT徒步
 
浅7915 离线 浅7915 您好,我想问一下您当时带的睡袋是多厚的?温标在多少度?我怕我的睡袋太薄在山上会冷,我准备2月底去
还有,你住的一直都是单人间吗?我看其它攻略里面说,往上很多客栈都只有多人间了,是这样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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